第331章博物馆的正确打开方式
上一世的2018年12月,在整个浦江的朋友圈被初雪刷屏的时候,江山应邀走进了浦江博物馆。
依照之前的约定,江山将带领自己的团队,为上博的一场重大展出,拍摄盛况图片、制作纪念图册。
这场轰动整个书画圈的大展,就是“丹青宝筏——董其昌书画艺术大展”。
大展虽打得是董其昌的名号,但令它轰动的原因却不是“董其昌”。
而是:浙江博物馆出借的《剩山图》(富春山居图的前段),故博出借的《江南春图卷》,辽博的《夏景山口待度图》,
天-津博物馆王羲之的《寒切帖卷边》,吉博的苏轼《行书洞庭春色》……
纽约大都会出借的宋徽宗《竹禽图卷》,美-国普林斯顿博物馆的王羲之《行穰贴》,日-本立书道博物馆的颜真卿《楷书自书告身》……
再加上上博自己的看家字画,足足154幅的传世之作,令全国乃至世界各地的书画爱好者纷纷飞至浦江,共享殿堂盛宴。
也正是在这天,江山在上博管理层的陪同下,走进了位于博物馆底下的上博办公室。
在那里,江山不但有幸见到了正在整理中的“上博简”,还在地下二层的库房里见到了楚简中的《孔子诗论》。
早在1994年的一个春天,香江的文物市场出现了一批战国楚简。
一直关注战国竹简文字编纂的香江中文大学教授张光裕,将这一信息通知给了上博馆长马承源。
同时,电传了一些摹本图片。
之后经研究商议,上博出资购回了包括残简在内的1200余片楚简。
又过了几个月,马承源的几位香江好友,再次出资收购了500片楚简,一并捐给上博以供研究。
等多年之后,江山踏足上博库房时,见到的已然不是当年成面条状的湿软竹简。
而是已经过脱水加固、封于有机玻璃盒里的战国竹简。
通体泛黄的古简,字体隽细、绘图考究。
落笔纤小工整、字体颇具楚风。
而书于楚简之上晦涩难辨的文字内容,则大部分未在人世间出现过。
看着眼前的“上博简”,江山只想说:如果这样的物件也是伪造的话,那这位帐中之人绝对算是个人物了。
必须给予重视、并严加保护。
只可惜自打上博简、清华简、北大简……出现之后。
这些抢在焚书坑儒前,就已埋于地下的古简,却一直在被持续打假中。
最初时,几位业内专家并没有对古简的年代产生过怀疑。
只认为这些有违历史的古简,是不符合史册的“伪史记”。
没曾想,很多内外行,立马拿这个“伪”字大做文章。
一时间,各种推测质疑满天飞。
哪怕古简的真身都没见过,也不妨碍他们做出各种推断。
起初还未见多大影响,但随着新媒体时代的来临,这些名不见经传的质疑者,竟迅速“凭”上了专家、教授的职称。
这么一来,他们便更执着了。
但,就像很多专家对那几位“上博简打假者”说得一样:凡事都要讲个证据,既然你说“上博简”是伪简,那么就请拿出证据来。
毕竟‘谁主张、谁举证’的道理,连普通老百姓都明白。
虽然,‘空口无凭、红口白牙’的质疑,不仅是针对“上博简”一个。
但相比清华简、北大简……“获捐”的来路,首批的“上博简”可是上博出钱收购的。
所以,这50万的“巨额”收购款,无疑成了“打假者”攻击上博馆长的老生常谈。
但对于马承源馆长为上博“化缘”而来的那些天价藏品,却只字不提。
天天吃饱饭不是扒着新面世的《上博简拓本》研究,就是关注着马馆长的一举一动。
上博简上的每一个字、马馆长说得每一句话,都能立马扒出一篇文章《伪简上博简又添新证》、《再来说说上博简有多假》……
其中最令他们兴奋的,则是一句马馆长对南博馆长说得话。
一日,一些还沾着泥土的汉简,被送进了南-京博物馆。
南博馆长一看,汉简上的部分内容竟然是《战国策》。
老辣的馆长,面对送上门的仙女,未动分毫凡心。
转脸就将这些竹简送去了南-京土壤研究所。
可经过仪器的检测,这些竹简上的泥土居然还真有2000多年的历史。
但即便面对铁证,馆长依然保持怀疑。
作为一馆之长的他,可不是吃素长大的。
在他看来,这些竹简上的一撇一捺过于潇洒飘逸,并不符合对应朝代的书写习惯。
慎重起见,这位南博馆长又将竹简送到了上博馆长马承源的面前。
马馆长肉眼一辨,便肯定了南博馆长怀疑:假的,千万别掏钱。
不仅如此,他还告之了对方一个新问世的造假技术:这些竹简是用出土的西汉棺材板做得,我们馆也上过当。
南博馆长在庆幸之余,不忘对外夸赞了一番上博的无私经验。
不料,等在一旁的“打假专家”,立刻发表了一篇文章《再问上博简,你是否也是棺材板的产物》。
2000年之后的新媒体,已然迅猛。
来自各方各届的试问、追问、逼问……极度困扰着这位垂暮之年的上博老馆长。
最终,在2004年的一个晚上,这位为上博操持了一辈子的老人,在留下一句“我不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