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姜离是何人,他可是被道君认证为貌似大尊的人物,对于道君的言语毫不见窘色,反倒问起话来。
“你我并无交情,不以利相诱,难道还要以大义相劝吗?”老道人却是相当之通透地道,“还是说,小友更愿意相信大义?”
姜离:“······”
看人真准。
只能说道君虽为世外高人,但对于人性还是看得很清楚的,尤其是清楚知道如何和姜离这种人打交道。最重要的是还不像某些老家伙一样喜欢打机锋,当谜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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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当真是慧眼如炬啊。”
姜离如是感慨,然后加上一个转折,“可惜······”
“可惜你来迟了。”
本是如同洞天福地般的地方被切割成两部分,一半依旧,另一半则是化为清净空明之境。在若有若无的梵音声中,一座石亭由虚化实,内中坐有一白衣白发的居士,接言说道。
突然的变化令得李清涟面色一凝,满是肃然之色,他已是察觉到来者的不一般。
而道君则是对面色不变地道:“老道还以为你还在坐关。”
“是还在坐关,”白发居士不疾不徐地道,“但道者念及迷者的名号数次,迷者就算是在坐关,也不得不以念识见道者一面啊。”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道君目光微动,“看来这百年的时间,觉者并未空度。”
‘名号?是真如?’姜离亦是心中思索,‘这些至强者,还真是会给人惊喜啊。’
想到自己多数时间都以真如居士来称呼对方,姜离都有种悔不当初的念头。也好在自己既是气数极盛又有因果集傍身,若是换做另一个人,怕是连底裤都被觉者给看穿了。
“百年时间,迷者并未空度,但观道者,却是空度了。”
觉者淡淡道:“百年前,迷者事前有所察觉,便拨动因果,泄露了姬施主的身份和行踪,使道者与其一战受创,但终究还是被道者以伤体阻道。百年之后,道者还未受创,就要假手于人了。”
伴随着话语的道出,周边的界限开始变化。
分割成两半的地界正在相互地倾轧摩擦,觉者和道君虽未出手,但无形的交锋已是开始,道之无形、佛之空明互相抵抗,微妙的变化既是隐秘,又显高深。
而作为旁听者,姜离也知道当年的姬继稷为何会在雍州撞上道君了。
感情是觉者在暗中引导因果。
彼时的姬继稷应该还没有现在这般精善截天之法,在佛国搞事时被看出了痕迹,然后就被觉者坑了一把。
可惜,百年前的觉者最终还是棋差一招,哪怕已经令道君受创,也还是被道君阻了道途,之后更是因业如来而自封百年。
百年之后,两位至强者再遇,虽非真身,但相互之间也还是透露出明显的对立之势。觉者出言,就是要以此为话术动道君之心神。
然而以道君之境界,也绝非三言两语能动摇的。
他心神不动,维持着半边界限,一派淡泊,不见急色,只听他道:“老道确实进无可进了,不如觉者还有精进之余地。加上还有天君和大尊搅动风云,老道如今也是无有余力应对觉者了。”
我早就已经到了极限,进无可进,而你还有上升空间。
话语似退实进,不落半分下风。
不过觉者的心境也不下于人,面对似褒实贬的话语,他同样是心如古井,不见波澜。
“所以,道者就想要假手姜施主之手?可惜,道者迟了一步。”
觉者含笑道:“道者和姜施主没有交情,但迷者可是有的。”
他可是早早就做出了投资,甚至还有赚姜离上山的意思。虽然最后姜离拒绝了,但双方的人情却是有的。
反观姜离与道君···或者说与道德宗,道德宗当代大弟子元真死于姜离之手,此事固然已是揭过,但嫌隙依旧,日后未必不会成为敌人。
而且九天荡魔真诀虽好,但对于现在的姜离而言,也只是锦上添花而已。他已是悟通了诀窍,便是不知晓全部功法,也无甚大碍。
两相比较起来,哪怕和觉者的交情不算深,姜离也不会为了此事和觉者为敌。
听到觉者之言,姜离说道:“对于敌人,晚辈认为还是斩草除根为好。能够除去文殊等人,也算是了了晚辈一桩仇怨。”
说到这里,姜离看了那石亭中的居士一眼。
他现在怀疑当初觉者找上自己时,就已经想到了今日。
佛国有姜氏主家的人加入,并且身居高位,更是主导了佛法东传。而觉者投资身为姜氏主家敌人的姜离,既是方便日后清洗佛国,也是避免了姜离被道君拉拢的可能。
要是当初姜离接受了孙悟空的三个道果,那就更是让觉者毫无后顾之忧了。
既顺应了姜离的心意,又有交情在,觉者都这么贴心了,姜离再不给面子,就有些不讲道义了。
“可惜啊。”老道轻叹。
“是可惜了。”觉者含笑。
两人的声音一前一后的落下,无形的气韵化作有形,不见声色的对抗表于明面。
道君身后,有太极图徐徐浮现,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阴阳两极循环不息,至精至微又至大至强,更有一股大势出现,如大道莅临,令鬼神不复。
道莅天下,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