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阵法大多与自然相融,许是年岁太长,已没了搭建时的痕迹。
林菲将他引入了一处僻静的竹楼中。
竹楼前后通透,过堂的微风吹起了窗边的纱帐,也带来了沁人花香。
“平安,你先坐下喝茶,我去给你准备些饭菜。”
林菲笑道:
“我再安排几个人去寻宁宁父母,既然来了,你就多住几日!”
“不忙劳烦。”
李平安正色道:
“师门命令在身,我也不能久留,只是想着,摘一枝桃花带回信。
“山中修行多是寂寞的,她也很想念家中,总说要回来看看,只是一直未能成行。”
“哎!行!饭菜还是要准备的!”
林菲笑叹:
“这孩子能拜得仙师,那是几世修来的福分,总挂念家中如何能行?
“家中一切安好,平安你也看到了,牧家家境殷实,她父母也是身体康健,何必挂心?
“你且喝着茶,我去下厨为你做些好菜!”
“哎!姑姑,不忙!”
“要忙,要忙!”
林菲目中满是感慨,笑的合不拢嘴,直接御物飞行朝隔壁的阁楼落去。
李平安微微挑眉,心底不断思忖。
三名丫鬟端着茶点入内,摆好后低头告退,各自偷偷打量李平安的面容。
桃花林中多了许多人影,都在朝这边张望,这个说“那就是平安师兄”,那个喊“咱宁宁的夫君长得真俊”。
李平安心道:‘奇怪,这里没有一丝血气,牧家人都是如此平和,平日里应当是不存杀孽。’
那这个林菲姑姑为何撒谎?
林菲姑姑本是万云宗外门弟子,与宁宁母亲是生死之交,跟着宁宁母亲回了牧家长住。
姑姑?
那按理说,也该叫阿姨才对呀,为何叫姑姑?
李平安如此想着,灵识突然捕捉到林菲姑姑悄悄离了那阁楼,赶去不远处的竹屋中。
竹屋被简单阵法笼罩。
李平安心道一声得罪,灵识探入其中,眉头微微跳动。
一名老妪正自床榻起身……不对,这应该不是老妪。
她面容很年轻,只是白发苍苍、体内生机微弱,手背上已多褶皱,但脖颈、面容并没有明显的皱纹。
总感觉像是、像是体内的生机,如夏日时依次枯黄的树叶,一片片离她而去。
她的相貌,与宁宁有七八分相似……
林菲姑姑叹道:“你就不要起来了。”
“不行,”‘老妪’嘴角露出温柔的笑意,“宁宁的平安师兄亲自过来,我如何能不见一面?你就说,我是宁宁的姥姥,不碍事的,不碍事。”
她颤巍巍地要站起来,林菲连忙向前搀扶。
“唉,”林菲道,“宁宁在信中总是夸她师兄如何如何聪明,万一被他识破了……”
“他若是能识破,那我就更放心把宁宁交给他照顾了。”
‘老妪’目中带着几分安然,坐在了梳妆台前,打量着梳妆台中的自己。
在袖中拿出了一只锦盒,打开锦盒,里面是两枚丹药。
她取出一枚丹药含入口中,皱眉吞咽。
‘老妪’体内出现了一丝丝生机,她轻叹了声,动作变得有力了许多,拿起了眉笔,开始细细描着眉毛。
她口中喃喃着:
“我跟她姥姥呀,都没这个福分去结道侣,宁宁总算有这般机会了。
“我们牧家,而今已是不必为人族背负这个包袱。
“菲,你说,宁宁能要孩子吗?”
林菲轻轻抿嘴,低头叹了口气:“能的,定是能的。”
“我还是怕,”‘老妪’叹道,“算了,不去管她,她都拜入内门了,就算不结道侣也能成仙了,比我可强多了。”
言罢,老妪拿出了一些蜡黄的粉末,在脸上细细涂着,让自己多了几分老态。
片刻后,林菲搀扶着老妪,朝李平安所在竹楼而来。
李平安停下思索,心底虽有诸多疑惑,却只能将这些疑惑暂时压下,起身去门口等候。
他也没多绕圈子,先是做了个道揖,而后主动向前,搀扶老妪的另一只胳膊。
他笑道:“伯母,您若是不方便出行,我去您门外拜见就是,何必非要走这百步。”
林菲笑容僵在脸上。
老妪抬头看向李平安,目中并无太多波澜,笑道:“果真是聪慧的。”
“并非是我聪慧,”李平安叹道,“我刚才在林菲姑姑身上做了灵识标记。”
“哦?”老妪笑道,“你竟有如此修为了?”
“比宁宁要快一些,她平日里有些懒散,总是喜欢在我那偷懒,不愿意闭太久的关。”
李平安将老妪搀扶入座,自己则坐在了侧旁。
李平安抬头看向老妪,正色道:“我非卖弄这点修为,只是因,我与宁宁情投意合,我需让您知晓我能帮上您,我不想在我力所能及之处,还让宁宁的人生留下什么遗憾。”
老妪温柔地摇摇头:“孩子,此事与你和宁宁都无关,是我祖上的缘故。”
“您是宁宁的至亲,而今身形枯败、气息奄奄,如何与我无关?”
“唉,”老妪道,“此事我能替宁宁解决,你就莫要操心了。”
“伯母可是不信我?”
李平安在袖中取出了一枚玉符,推到了老妪面前。
万云宗内门长老牌。
老妪轻轻皱眉:“这?你怎得都成长老了?”
李平安笑道:“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