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看官看过来啊,咱们铺子里新出的东西。看一看,瞧一瞧啊”
百姓没有见过蜂窝煤和煤炉子,被伙计这么一吆喝,顿时便围了上来。
“小二啊,你这黑不溜秋的到底是个啥玩意儿啊?”百姓没见过蜂窝煤,指着它好奇的问道。说完,有看向煤炉子继续问:“还有你这东西,怪模怪样的有什么用?”督察院,专纠劾百司,辨明冤枉,提督各道,为天子耳目风纪之司。督察院御史虽然品级不高,但是权力甚大,有风闻奏事之权。
也就是说,御史可以凭着听说的事情,来上奏弹劾相关官员,不需要讲证据。而且御史无论是弹劾谁都是无罪,反而是‘知善不扬,知恶不止’有罪。
百官见了,纷纷停下准备要退出去的脚步。
“准奏。”老朱语气平淡,没有半分因为御史突然的上奏,而表示不满。
“谢皇上,”御史先谢过老朱之后,才继续说道:“皇上,近日臣听闻京城内卖石炭的与卖木炭的商户,彼此降低价格,相互争斗不休。恳请皇上下旨,将这两商户缉拿,着有司问罪。”
这御史自然就是余少东背后的人,这是在站出来为他说话呢。
而老朱也十分清楚,卖石炭的是谁。
沉默了片刻,老朱沉声说道:“这里是奉天殿,是朝廷之上,不是菜市场。御史虽然风闻奏事,但也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拿到这奉天殿来说。”.??.
老朱的话音落下,御史浑身一抖,低头冷汗淋漓,“臣知罪。”
老朱扫了御史一眼,问道:“朕问你,那两商户可是危害到百姓?”
“回皇上,没,没有。反而,因为他们争相降价,百姓购买石炭木炭,相比以往要便宜了不少。”
“既然对百姓无损,那就当他们是在慷慨解囊济民吧,退朝!”老朱拍板,便起身离开。
百官顿时齐齐拜下,“恭送皇上。”
朱标站在原地,想了一下,没有直接离开。而是转到后面,追着父皇而去。
老朱见太子跟上来,便停下等他。等太子到了面前,便吩咐道:“去告诉韩度,让他尽快把事情解决。若是出了差池,引起了物议汹汹,咱为他试问。”
“儿臣遵旨。”
韩度接到朱标派人来的人传话,自然是不敢怠慢。其他人的话,韩度或许会不信,也或许会不听。但是韩度心里十分明白,对于老朱的话,他必须要仔细听、用心听。
于是第二天,韩度一早就来到铺子里,卢公公热情的把韩度迎进去。
门口的伙计仍然是把长案排出来,热火朝天的奋力叫卖,但是效果明显不佳。这几天百姓明显适应了两边的各种吸引目光的作秀,从一开始的好奇心泛滥到现在的习以为常。导致现在无论伙计再如何卖力的吆喝,结果连一两个看热闹的人都没有,就更别说是有进店的人了。
倒是对面的富齐商行的铺子里面,正好和韩度这边相反。原本和韩度这边唱对台戏的叫卖伙计,已经一个个偃旗息鼓了。一言不发的搭耸着脑袋,在街对面朝韩度这边冷眼相看。
而富齐商行的木炭铺子也是和韩度这边,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客人里里外外络绎不绝。
毕竟面对同样价格的木炭和石炭,百姓几乎都会选择木炭。
石
炭和木炭比起来,缺点很是明显,那就是不易引燃,使用起来没有木炭那么方便。
木炭的生意很好,再加上卖石炭的那边一个客人都没有,富齐的伙计自然没有费力吆喝的必要。而且他们东家现在每卖出一笔木炭,都是在疯狂的亏欠。因此,只要场面上将石炭铺子给压下去,他们也就没有吆喝的必要。
韩度这边,应和着卢公公的示意坐下。两人喝了些茶,闲聊了几句,卢公公才把话头说到正事上来:“韩大人今天来,是可以收网了么?”
韩度自从将作坊买下,就一直都在让作坊不停的做蜂窝煤和煤炉子。到了后来甚至是直接把本该运送到铺子里的石炭,都直接调拨过去。而作坊生产出来的蜂窝煤和煤炉子,也在暗地里源源不断的运到铺子里。
到目前为止,铺子里已经储备了大量的蜂窝煤和煤炉子。
这件事,卢公公是知道的,而且韩度也和他解释过蜂窝煤和煤炉子的作用,因此他才有这么一问。
韩度笑着喝了一口茶,才在卢公公焦急的眼神中点头。
卢公公见了顿时大喜,似不敢相信的问道:“真的?原来不是准备”
原来韩度是准备再等等,等富齐商行再往这个巨坑里面砸下银子,然后好给它致命一击的。但是现在既然是老朱发话了,韩度也只好照办。而且这样一来,也算是给了朱标一个交代。
“算啦。”韩度放下茶杯,摇摇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经过这一次,富齐商行不死也要元气大伤,咱们没有必要赶尽杀绝。”
韩度倒是没有这份仁心,他一向信奉的就是,‘对待朋友要如同春风般温暖,对待敌人要如寒冬般残酷。’
主要是朱标一开始就不同意把对方逼到死地。
卢公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亲近之意,毕竟一个心地善良的人,很容易获得别人的好感。因为无论是谁,都希望自己交到的人,是一个正直善良的人,而不是那种阴险狡诈、卑鄙无耻之徒。
“那,咱家这就下去安排了?”
韩度点头,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