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能够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青楼女子,那都是各个青楼苦心培养出来的台柱子,整天叫嚷着卖艺不卖身的存在。
因此别的不说,光从这女子的质量上来说,教坊司那就是碾压整个京城青楼的存在。按照常理来说,这样的教坊司应该鄙夷天下的青楼行业,独领风骚才是。但是现实却恰恰相反,教坊司别说是独领风骚了,它在整个京城的青楼里面,连前四都排不进去,排在前四的全部都是民间的青楼。
为什么会这样?
无非不过是两个原因,一来教坊司毕竟是朝廷的一个衙门,虽然只是一个九品的衙门,那它还是一个衙门呀。在里面当值的,除了鸨母和门子,其他的不是官员,就是小吏。一个堂堂的读书人,虽说是当官,但是来当着青楼的官,还是非常让人感到羞耻的一件事。因此,在京城的官员当中,其他的官职都被人趋之若鹜,哪怕是宁愿去做那些清闲、没有什么油水的官,也没有人愿意来当这教坊司的官。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教坊司只对官员开放。官员是什么?如果在这洪武年,一个官员只依靠俸禄生活,那他就只能够把日子过的紧巴巴的。换句话说,官员都是一些穷逼,没有钱的。而且就算是他们私下里有钱,他们也不敢拿出来奢侈的消费。万一被老朱给盯上,那才是不打自招大祸临头。
因此,这就导致一个现象。当官儿的来到教坊司,姐儿也点了,酒儿也喝了,曲儿也听了,觉儿也睡了。等到付钱的时候,十有八九当官儿的两手往屁股上一拍,牙缝里蹦出两个字:“没钱!!!”
面对这种无奈的行为,教坊司能够怎么办?鸨母和门子哪里敢轻易做主?只能够连忙去把管事的官员找来。
可是官员来了也不顶用啊,这官员不过是个小小的正九品小官。而那些在教坊司里面吃喝玩乐的官员,起码也是七八品官,甚至高的连五六品的官员都有。官大一级尚且都要压死人,面对比自己高出好几级的官员,他一个小小的九品官能够说些什么?敢说些什么?不仅屁都不敢放一个,还要小心翼翼不断给对方赔礼道歉,就这样都还免不了被反过来数落一顿。
长此以往,耍赖的人自然会有学有样,越来越多。
而且面对这样情况的教坊司,无论是谁管着,恐怕都不会有什么想着改进教坊司的想法,想的都是自己怎么才能够熬过这段时间,或者是找找谁的门路,好让自己早日从这个大坑里面跳出去。因此,教坊司的经营便一日不如一日,越发的惨淡下去。
老朱最初设立教坊司的时候,就是想要学一学管仲,希望能够借此为国聚财。头几年还好,教坊司每年都要给户部贡献出不少的银钱,算的上是一个大进项。但是几年过后,教坊司的收益就一直在走下坡路。从两年前开始,教坊司就不能够再给户部贡献一文钱的收益了,甚至反过来还想要靠着户部的接济活下去。
老朱当然是没有
同意,不仅没有给教坊司一文钱,还发怒之下把掌管教坊司的人给贬了。据说当时被被贬的人欢天喜地,就差没有燃爆竹来庆贺了。
从此之后,无论老朱换了多少人去掌管教坊司,教坊司都没有丝毫的气色。直到韩度接手之前,教坊司提举的位置,已经空置了有半年多了。
也不知道老朱为什么会想起,让韩度来接手教坊司。
韩度一连几天,都想不到破局的办法。这天,韩度又坐在走廊里的栏杆旁冥思苦想。
韩景云见韩度这几天都闷闷不乐,想了一下,咬着嘴唇坐到了韩度旁边。见韩度还是一无所觉,韩景云只好开口,“大兄。”
“嗯?”韩度回头看见是景云妹子,随意敷衍道:“是你啊,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大兄。”韩景云展颜一笑,随即问道:“大兄还在为安庆公主的事情忧心?”
韩度轻叹一声,也没有向妹子隐瞒,直接说道:“是啊,我也没有想到皇上的态度竟然如此的决绝,现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车到山前必有路,我相信只要大兄和安庆公主两情相悦,你们最终还是会有情人终成眷属的。”韩景云见大兄情绪有些低落,只好捡些好听的话来勉励。
如果有这么容易就好咯。
韩度清楚,此事必须要老朱松口才行,只要老朱死咬着不松口,那么和安庆公主的事情,就只能是水中捞月,可望不可即。
不过这些事情,韩度自己一个人心烦就足够了,没有必要说给妹子听,说给她听也只能是让她白白担心,不会有一点用处。
韩度故作轻松的笑了一下,摸着妹子的头,点头赞同的说道:“那就谢谢妹子的吉言了。”
韩度看了妹子一会儿,发现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问道:“你是有什么心事吗?说出来让大哥听听,只要是大哥能够做到的绝不推辞,如何?”
韩景云怯生生的抬起头,看着韩度鼓起勇气说道:“听说大兄被任命掌管教坊司以来,大兄一次都没有去过是吗?”
韩度明显的愣了一下,没有想到妹子竟然会关心这个。只好点头说道:“没错,大兄的事情你也知道,现在操心安庆公主的事情都操心不过来,没有精力再去管教坊司的事情。”
“大兄,安庆公主的事情,一时半会儿也解决不了。大兄就不能够趁着这段时间,管一管教坊司的事情吗?”景云妹子急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