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白姨娘和玉惜也从惊讶中回过神来,笑吟吟的跟谢老爷道喜。
谢老爷也高兴坏了。
大手豪迈的一挥,只说了一个字,“赏。”
在他看来,谢夫人能为自己再添上一个子嗣,就算不是儿子,也是让他非常开心的一件事情。
谢绿雪嫁入侯府,除非是他将打算将家业全都送给侯府,若不然,以谢绿雪那时的身份,定是不能随意的抛头露面,更别说帮他打理了。
如今又有了个孩子,是男孩更好,他会好好的将他当作继承人来培养,若是女孩,也可以像当初他帮谢绿雪做的打算一样,招婿,或者是找户差不多的人家嫁过去,到时候将家产交到外孙手上,外孙虽然不姓谢,却也流着自己的血,也算得上是他谢家的后人,而且,在他跟谢夫人不在之后,也能护得女儿一生安宁。
谢夫人怀有身孕,谷大夫不敢给她开外去瘀消肿的药,便也只叮嘱玉惜每日备些热鸡蛋,时常在谢夫人肿起来的地方揉一下,或者用热毛巾敷一敷,虽然见效缓,倒也是现下最好最安全的办法了。
玉惜仔细记了下来。
白姨娘才提醒谷大夫替谢绿雪瞧瞧胳膊。
谢绿雪整个右臂都是软绵绵的,谷大夫隔着衣服摸索着捏了两下,才道是骨折。
又是一番治疗,留下了一些利于伤口愈合的药给谢绿雪,才起身告辞。
谢老爷忙让玉惜送谷大夫出去。
顿时,屋子里除了还昏迷在床上的谢夫人,便只剩下了谢老爷、谢绿雪以及白姨娘。
待到激动的心情稍微平静了一些,谢老爷才想起了要追究事情的始末,“你们娘俩不是去白马寺祈福吗?为何会弄成这样子?”
谢绿雪面上的喜色一顿,漆黑的眼中闪过一道暗光。
还未等谢老爷看清,谢绿雪已经低下了头,开口道:“娘是为了救女儿,才会撞在了寺外的鼎炉上的。”
谢老爷皱眉:“救你?”
“都怪女儿走路不长眼睛,也不知道踢到了什么,差点扑到了鼎炉里去,娘亲疼爱女儿,奋不顾身的扑上来救女儿,结果……结果就撞在了鼎炉上。”谢绿雪的语气仍是淡淡的,只在最后,嗓音轻微的颤了两下,泄露出几丝恐惧来。
白马寺搁在寺外空地上的鼎炉里,几乎一年四季的燃着香火,若是谢绿雪真扑了上去,此时怕也是要被那香火烧的容颜尽毁了。
谢老爷去过白马寺,自然是清楚这些的,又见谢绿雪被白色的布条缠在脖颈上的右臂,眼里露出了疼惜。
谢老爷将这个女儿放在手心里,如珠如宝般的疼爱了十六年,又怎么会狠得下心,在女儿差点被毁了容,手臂又受了伤的情况下再去苛责她。
也只能在心底安慰自己,所幸这这娘俩都没出什么大事,就打算挥手让谢绿雪回去好好休息。
“老爷,有句话妾身不知当不当说?”白姨娘却在这时候开了口,平凡的面孔上带着欲言又止的神情,似乎对于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
白姨娘是谢夫人的陪嫁,谢夫人嫁到谢家十七年,她便也在谢家待了十七年。
谢夫人怀着谢绿雪的时候,便作主给她开了脸,抬了做谢老爷的妾室。
谢老爷与谢夫人伉俪情深,一年到头大部分时间都与谢夫人宿在这荣春院里头,除了偶尔谢夫人身子不方便,硬要赶他去白姨娘房里的那几次,他与白姨娘几乎都没有什么接触。
加上白姨娘平日里深居简出,也不像别人家的姨娘一般,主动出现在他的面前,就算偶尔碰面,也是低着头不出声,一副木讷的模样,很多时候,他都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一房妾室。
今日见她主动开口与自己说话,也不由吃了一惊,反射性的应道:“什么事?你尽管说。”
白姨娘转头看了一眼依旧低着头的谢绿雪,面上的犹豫一闪而过,随即咬了咬牙,说到:“妾身听说,小姐今日一回来,便让自己院里的严嬷嬷领着她身边的几个丫鬟,去了海棠院。”
谢老爷挑眉,疑惑的望了谢绿雪一眼。
见谢老爷没有阻止,谢绿雪也没出声,白姨娘才接着道:“妾身还听说,海棠姑娘是被婆子们捆着送回海棠院的,也不知道为了什么事情,据说海鹏少爷也是哭着回来的。”
谢老爷听到这些,刚刚才缓了些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目光紧紧的盯着谢绿雪,开口问:“芽芽,海棠跟海鹏是怎么回事?”
谢绿雪沉默以对。
谢老爷忍下怒气,再次问到:“到底怎么回事?”音量却拔高了很多。
“老爷,不如让奴婢来说吧!”玉惜正好送完了谷大夫回来,听到谢老爷的问题,快步进了屋子,接话道,眉宇间却少有的带了愤恨。
谢老爷还未答话,这边谢绿雪已经抬了头,忽然双膝一弯,跪倒在谢老爷面前,声音坚定的道:“女儿求爹将海棠妹妹还有海鹏弟弟送走。”
“不行。”想都未想,谢老爷张口回绝。
他答允了要帮着世兄照顾好这一双儿女,怎么能将他们送走。
谢绿雪抿了抿唇,眼神中忽然像是起了烈焰一般,再次开口道:“请爹将他们送走。”
谢老爷眉头越皱越紧,正要继续拒绝。
“老爷,你难道想看着夫人跟小姐都让她给害死吗?还有夫人腹中未出世的少爷。”玉惜忽然拔尖了嗓音喊道。
谢老爷一掌拍在了身边的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