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转眼便过去了,过了年,边关僵持的战局随着匈奴忽然凶猛起来的进攻而被打破。
随即又传来押送给边关军的粮草于厘州府附近的莲花岭被截。
昭文帝在朝堂上大发雷霆,当即下旨,将负责押送粮草的运粮官斩首示众,又命厘州府府尹张邵派兵将盘踞在莲花岭周遭的盗匪给全部剿灭掉,务必将丢掉的粮草寻回。
莲花岭原本就是盗匪盘踞之地,几乎每朝每代的皇帝都会下旨清缴,地方官员也有不少想用这个作为自己的政绩的,结果每次清缴行动,朝廷耗时耗力,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因为各种原因走上莲花岭当土匪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加之熟悉地形,每次都只是伤了些皮毛,待到军队离开了,便又重新回到了各自的山头,继续当起了自己的山大王。
久而久之,朝廷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不管了。
不料这一次这些盗匪竟是如此大胆,竟然连朝廷送往边关军队的粮草都敢截了,怎能叫昭文帝不气愤。
张邵领了这个差事,虽然觉得清缴也没什么大用,却仍是到地方驻军军营里点齐了兵马,马不停蹄的往莲花岭去了。
清缴如火如荼的进行着,那批被截的粮草却一时半会的找不着下落。
天寒地冻的,将士们要应付匈奴如狼似虎的进攻,偏偏又没有足够的事物供他们补充消耗掉的体力,延光二年三月初八,匈奴攻破永宁侯镇守的嘉峪关,数万铁骑以锐不可当之势,冲入关内。
永宁侯携将士与百姓退守鼓岭,再次与匈奴对峙起来。另一边却八百里加急的递了请援的奏折回朝,并且请求昭文帝尽快为军队筹集到一批粮草,送往鼓岭。
昭文帝愁的直上火,军队倒还好办,陈国之前与匈奴大大小小的战役打的不少,自是早就做了防备,除了镇守嘉峪关的边关军,与嘉峪关相邻的鼓岭、将门关,都有留下驻扎的军队,一道圣旨下下去,便能够调动。
粮草却是个大难题。
去岁陈国南方发生洪涝,北方又出现旱灾,粮食收成普遍不好,先帝在位的最后一道旨意,便是开国库赈灾。
之前那一批粮草已经是国库能拿出的最后一点余粮了,是以,昭文帝才会在粮草被截之后大怒。
隔日,昭文帝在朝堂之上提起粮草之事,太师何叔齐上书:民间粮商向有屯粮,今国有大难,可与之借粮,日后再如数返还。
昭文帝大悦,赞何叔齐为肱骨之臣。之后便命何叔齐全权负责此次“借粮事宜”,务必要在五日内筹够粮草,运往鼓岭。
同一日,江州永宁侯府上也收到了永宁侯的家书。
傅老太君看完家书之后,只对着身边伺候着的大媳妇于氏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子稳年纪也不小了,该是说亲的时候了。”
谢绿雪这些日子里,除了每日例行的到荣春院向谢老爷以及谢夫人请安外,几乎都是待在自己的院子里。
对外则自称身体未愈,一副闭门谢客的姿态。
谢绿雪自醒来之后,变得尤其畏寒。
她知道是前世被冰凉的湖水夺去了性命的缘故,一想到那令人窒息的冰寒,她就觉得浑身的骨头都是疼的。
自然,这个原因是不能对别人说起的,只好推说是因为之前大病一场的缘故。
这日上午难得见着外头阳光明媚,谢绿雪忽然想在院子里晒一会子太阳,璎珞便叫了两个力气大些的婆子,将搁在库房许久的一张躺椅给抬了出来。
谢绿雪坐了一会,觉得周身暖洋洋的,好不舒适,很快便昏昏欲睡起来。
琳琅跟严嬷嬷带来的丫头琥珀守在一边,见自家小姐舒展了眉头入睡,便离远了一些,靠在屋子外回廊上的栏杆上,说起话来。
“诶,琳琅姐姐,你听说了没?前些日子,老爷派了大管家出去接人。”琥珀神秘兮兮的说着,虽然与琳琅差不多大年纪,相貌上却比琳琅要成熟的许多。
琳琅这些日子一直跟着严嬷嬷学规矩,虽然较之前已经稳重了些,但到底还是小孩子心性,严嬷嬷看着还好,一离了严嬷嬷的视线,便又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本性。
此时见琥珀说的这样神秘,自是被勾起了好奇心:“接人?老爷要接什么人啊?接到了吗?”
琥珀显然早就料到了自己的话会引出的效果,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来,随即又敛了笑容,朝着四周张望了一下,见谢绿雪依旧睡的安稳,附近也没有其他的人,才开口道:“据说啊,老爷是要去接一个女人,不过大管家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应该是还没有接到。”
女人?
琳琅还准备再问,目光无意间一转,却发现原本应该睡着了的谢绿雪,不知道何时睁开了眼睛,正直勾勾的望着自己与琥珀所在的方向,眼神里全是怨毒。
琳琅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对于这个自己一向觉得和善可亲的小姐,第一次有了恐惧的感觉。
谢绿雪却在定定的看了两人半晌之后,又静静的闭上了眼睛,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琳琅这才松了一口气,看着对面一无所觉,还兴致勃勃的等着自己发问的琥珀,莫名的失去了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的兴致。
只是,她们不谈论,不代表府中其他人不会谈论。
不到三日,谢府里下人间便传出了谢老爷在外面有了外室,并且有了一个女儿的言论。
谢夫人身边的大丫头玉惜皱着眉头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