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在蔡府待了五日方走,已经大大逾期。主要是蔡家的藏书汗牛充栋,浩如烟海,曹昂遨游于学海,不知时日,反应过来,已过数日。
曹昂的身份,名不正言不顺,长时间待在别人家中,自是不好。于是他将要借的书整理好,便向蔡琦请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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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蔡琦一直跟曹昂探讨学问。虽然蔡琦比曹昂大上几岁,但论起学识,并不如对方。于是蔡琦对曹昂更加信服、敬佩,亦越发舍不得这个朋友离开。
这日曹昂再次拜见蔡母之后,便要启程,蔡琦一直将曹昂送到城外。
二人将分别之际,曹昂便言道:“蔡兄,陈留虽好,然终比不得洛阳。待在陈留,着实容易让世人遗忘。蔡兄之才,在年青一代中也是俊杰,若是蔡兄愿意,可至洛阳,毕竟蔡家,也需要蔡兄立起门柱了。”
曹昂的提议,让蔡琦很是心动,只是父亲远遁,老母在堂,若让他不管不顾地前往洛阳,他尚是犹豫。
最后蔡琦只得言再考虑一番,没有接受曹昂之意。
曹昂也不以为意,毕竟好意这种东西,只有对方愿意接受,才算好意,否则就成了指手画脚。
曹昂很快离开了圉县,不知道何时才能再来。至于在这里的经历,对于曹昂来说,也只能算一个经历。
蔡琰听到曹昂离开的消息,心中一紧。她很想再去见曹昂一面,但她也明白,就是见了,也无话可说。
她已经订婚了,注定会嫁给别人。既是有缘无分,徒留遗憾,又何必再去招惹。
曹昂从圉县向西,很快便进入颍川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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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颍川之后,曹昂发现,这里的太平道众远比陈留等地要多。到处都有太平道众讲经的身影,而追随其人,更是比比皆是。
这些人中,不乏一些出身极高的人,甚至有一些名气很大的名士。
曹昂刚开始有些不解。太平道作为一个造反派,很明显是要革这些上等人的命,那这些上等人为什么还踊跃追随呢?
后来带入到后世革命,曹昂才想明白。
大汉弊病重生,想清治这些弊病的有为之士比比皆是。而在没有一个统一答案的前提下,可不就是各寻道路,各奔前程。
阶级矛盾,目前来看,并不是主要矛盾。
而颍川、南阳这种文化、经济发达,思想活跃的地方,一如后世的巴黎、上海,迸发出各种革新思想,也就理所当然了。
曹昂有些为他们感到惋惜。
一个国家最顽固的矛盾,最后竟然是通过减少人口来解决的。而且在这两千多年封建社会中,也只能通过减少人口才能解决,真是一个莫大的讽刺。
曹昂突然发现,自己看似了解了太平道,但其实并不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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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曹昂决定,乔装易服,只带着乐进一人护卫,前往太平道的集会中,真正了解这些人的想法和诉求。
颍川郡太平道集聚场点很多,几乎是不避人的。
这日曹昂和乐进二人扮作兄弟,便混进了颍阴(治今河南省许昌市区)一处道场。说是道场,也就是空地中搭了一个简易的台子,并无丝毫装饰。
道场之中,围了有三四千人,富贵贫贱,男女老幼皆有。
台子之上,一个中年人在讲经。
不过这中年人讲得,都是一些口头话的东西,不识字也能听得懂,正适合普通百姓接受。
当然所讲的内容便是什么“人之过,是违天犯过所致,要治病,就得跪拜首过。”什么“除日于旷野四达道上四面谢,叩头各五行,先上视天,回下叩头于地”等等。
都是愚弄人心的把戏,倒是没什么新鲜。
但之后一个年轻人站到台上,高声喊道:“兄弟姊妹们,你们谁能告诉我,为什么我们辛辛苦苦的织布、种田,可一年到头,吃不饱,穿不暖;可是城里那些大人物,不仅不用劳作,反而一个个穿着华丽的衣服,吃着珍贵的食物?
为什么我们的子子孙孙,一辈子都要面朝黄土背朝天,给人当牛做马,可那些大人物的子孙,却能获得读书、举孝廉的机会,世世代代做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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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为什么我们每到年节,诚恳小心的供奉苍天,可是苍天却从不怜惜我们,不停地施以疫病、灾荒,让我们生不像人,死不像鬼。”
年轻人在台上高呼,底下之人,刚开始皆是鸦雀无声。
过了一会,有人高呼道:“是因为一切的不公平。”
“对,就是不公平!”
“苍天已经死了,所以他不再庇护我等穷苦百姓,只庇护那些豪门贵人,让我们的子孙世世代代受穷为奴。
真正庇护我们的是黄天,只有黄天主宰,这天下才能人人没有压迫,人人安享太平。”
众人听了,立刻高呼起来。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老百姓也不懂得什么苍天、黄天、青天的,甚至曹昂也不懂,这东西涉及到“五行变化”,极其复杂,到后世除了一些口头言语,也就只存在于洪荒流小说中。
但对于老百姓来说,不断地灾荒、病疫、恶政、剥削,使得他们已经对现实生活充满了绝望与无助,当有人向他们伸出一只手时,处在逆流中的他们,已经不会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