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听到袁荧晕倒的消息,着实是吓了一跳。整个人如慌神一般,来不及多想便着急忙慌地赶到后院,连手中政务也顾不得了。
等到曹昂赶到后院,袁荧已经醒来,躺在榻上,面色恹恹。
曹昂赶紧上前抓住袁荧的手,着急地问道:“怎么晕倒了,可有哪里难受?”
袁荧努力露出笑容,看着曹昂说道:“你不用如此担心我,我哪有什么事,许是这两日太劳累了。”
“那也不行,总得让医士来看看。”
“不必如此折腾。”
曹昂却是不依,袁荧也拗不过他。
很快来了一个医士。
曹昂平日怕死的很,虽非天子,却也有专门的医生队伍,负责日常诊疾,跟太医院差不多。
来人乃是樊阿,华佗的大弟子,也是曹昂的保健医生,善针术及养生之道,虽然才三十岁,却是一代大家。
樊阿到后,向曹昂行了一礼,曹昂也赶紧回了一礼。
对于这些为自己服务的人,曹昂多有礼遇。
樊阿被引入内室,当着曹昂的面便给袁荧诊起脉来。只见他单手搭脉,略一沉思,便起身说道:“大将军,夫人当是有喜了。”
在场众人,俱是吃惊。
曹昂更是惊喜交加,立时拉住樊阿道:“樊医士所言当真?”
“虽然时日尚短,却是错不了。夫人此番昏迷,应当是怀有身孕,又受了刺激所致,所以接下来夫人要多多静养,勿要大喜大悲,于胎儿不好!”
樊阿嘱咐了一番方离开。
曹昂满脸喜色,而袁荧默默地抚着肚子,神情却有些复杂。
“好事,好事啊!咱们要有儿子了,不过你离着生长乐时间并不算长,所以更要好好修养。”
“夫君想儿子了!”
“那是!”
曹昂随口说着,不过立时反应过来,又接着说道:“与葳蕤生的,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我都喜欢。”
袁荧轻轻点点头。
曹昂眼看袁荧兴致并不是很高,以为袁荧累了,便说道:“你好好休息,我去让他们给你列个进补的单子。”
曹昂站起身来,袁荧伸手拉住曹昂的胳膊。
“让他们都退下,我有事与夫君说!”
袁荧的表现,让曹昂有些狐疑,不过曹昂也并未说什么,而是一挥手让其他人出去,他本人则坐在袁荧的身边,轻轻地握住袁荧的手。
“葳蕤且言!”
曹昂说着,宠溺地捏了一下袁荧的鼻子。
袁荧看着曹昂,目光里满是柔情,却是不得不撇开目光,低声说道:“我今日又有孕事,怕是没法伺候夫君,要不我给夫君纳两个妾室吧?”
因为袁荧平日也长与曹昂开玩笑,提到纳妾之事,不过多是夫妻间的情趣事,曹昂并未意识到什么,立刻便笑道:“葳蕤如此大度,那好啊!”
若是往日,袁荧便会闹着说“你是嫌我善妒”,然后夫妻二人玩闹一番。
而今日袁荧却温柔地说道:“既然夫君愿意,那我就操办此事。我倒是有两个合适人选,一个是灼华,另一个是糜从事的妹妹。”
看着袁荧如此正式的模样,曹昂才知道袁荧并非在说笑,于是便不高兴起来。
“怎的,葳蕤要把我让给别人!”
“你是一国大将军,有两个妾室,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曹昂这时才明白,应当发生了什么,所以袁荧才会有这个态度。于是曹昂立刻说道:“葳蕤,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我的态度你是清楚的,我不会纳妾,也不想纳妾,守着你们娘几个,我觉得很开心。”
袁荧说道:“说什么胡话。”
袁荧拉着曹昂的手,轻声说道:“子修,你的心我如何不明白,可是你是做大事的人,不能只沉溺于儿女情长。
你需要妾室,也需要儿子。”
袁荧还想说什么,曹昂却是打断了她。
“葳蕤,我们会有儿子的。是不是旁人对你说了什么,我会重重责罚他们的。”
“夫君能处罚一人、两人,能够堵得了悠悠众口。”
袁荧仍是平静地说道:“子修,我并不是一个容易为外人所影响的人,些许风言风语,我早就听说过,并不会在意。
只是夫君是要做圣人的人,你已经做到了所有能做的都做到了最好,所以我不能成为你的缺点,包括我的名声。
我相信你哪怕纳妾之后,还是曹子修,与之前并无不同。
而且你也确实需要一个儿子。毕竟我今日虽然有孕,谁又清楚,是男是女啊?”
曹昂听了,无比地沉默。
一件事情的正反,很多时候不在于对错,而在于立场。袁荧作为一个女子,作为曹昂的妻子,自然愿意夫妻二人,伉俪情深,琴瑟和鸣,再无旁人。可作为一方势力的当家主母,即使伤害了她个人利益,也得考虑集团利益的最大化。
就像历史上的明孝宗,作为丈夫,他是合格的,一夫一妻,感人至深;可是作为一个天子,他又是不合格的,只有一个儿子,以至于子孙绝嗣,宗祧失继,连妻族都没有好下场。
“此事以后再说,你先养好身子。”
对于一些没法解决的事情,曹昂也只得逃避。
袁荧却是不依,又拉着曹昂的手道:“昔日霍光为了让外孙女获得专宠,增加怀孕几率,不许后宫妃嫔进御,甚至令宫女穿‘穷绔’,以防范孝昭皇帝跟宫女偶生暧昧,可即便如此,上官皇后亦未能生育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