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返回彭城,朱儁等人并未到达,一直在萧县盘桓。
朱儁也不傻,曹昂不在,贸然到了彭城,并无意义,反而显得天使极不贵重,倒是让人看轻了。
虽然长安小朝廷也就那样,但在朱儁等人看来,该有的颜面不能轻丢。
曹昂知道朱儁的心思,到了彭城,便让班英等人,前往萧县迎接,而他本人的注意力,则全部放在他即将降世的第三个孩子身子。
袁荧有孕九个多月,眼瞅着就要生了。
对于这个孩子,整个徐州上下皆为瞩目与期盼,甚至曹昂本人,亦是颇为期盼,期盼着他是一个男丁。
倒不是曹昂重男轻女,而是一个儿子,成了解决一切问题的钥匙。
可惜或许是徐州上下太过期盼,以至于这种意愿太过强烈,反倒影响了故事的结局。袁荧产子半日,又给曹昂生下一个女儿。
在院子外等待了半天的曹嵩有些倾颓,得到消息,什么话也没说,转身便走了。
曹昂也有些吃惊,甚至在一瞬间都有些错愕,莫非自己真的如司马师那般,命中无子?
可当接生的婆子抱着刚出生的女儿来到曹昂面前,曹昂再顾不得多想,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是自己的女儿,血脉相连的女儿,与这种骨肉血脉之情相比,是男是女似乎并不重要。
婢女们收拾完产房,曹昂抱着女儿走了进来。
此时的袁荧躺在床上,满脸的疲惫,眼眶微红,甚至还有一丝的委屈。
曹昂能感受到妻子内心的悲伤,他静静地坐在妻子的身旁,伸出手来,轻轻抚摸着妻子的脸庞。
袁荧突然醒了,看到身旁的丈夫,什么话都没有说,眼泪却落了下来。
曹昂立刻轻声安慰道:“月子里不可落泪,容易落下隐疾。再说咱们的小干金看着呢,葳蕤岂不让女儿笑话了。”
袁荧看着丈夫,有些悲伤地说道:“曹子修,我又给你生了一个女儿。”
“女儿好啊,女儿是阿父的贴心小棉袄。”
“可是你需要一个儿子。”
曹昂一手抱着女儿,一手牵着妻子说道:“昔日孝景皇后嫁给孝景皇帝,连生三女,然后生下孝武皇帝;而卫子夫嫁给孝武皇帝,亦连生三女,这才生了戾太子。所谓‘好事多磨’,我与葳蕤,俱是年轻,葳蕤何必担心儿子。”
“可是······”
“难道无忧、长乐和咱们的小干金不可爱吗?这软软糯糯的,比儿子好多了。”
袁荧看着丈夫,泪水忽然又流了出来,她这一辈子,最不后悔的事情,便是嫁给了曹昂。
眼看妻子又哭了,曹昂赶紧给她拭去。
“小干金看看,阿娘落泪了,羞不羞,羞不羞!”
曹昂的模样,让袁荧破涕为笑。
“谁家称呼女儿为干金。”
“咱家啊,干金之裘,非一狐之腋也。咱们三三的小名,就叫干金,要的就是一个贵重。”
“人家会嘲笑的。”
“只会羡慕,何来嘲笑。”
袁荧拗不过丈夫,只得同意。或许在她心中,女儿叫干金,虽然直白,却是美好的。
“咱们干金,小名叫干金,大名就叫曹芷。”
“哪个芷?”
“扈江篱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芷者,高洁的香草,芷兰生幽谷,不以无人而不芳;君子修道立德,不为穷困而改节。而且佩兰也叫干金花,正好对上咱们女儿的小名。”
袁荧看着丈夫,突然问道:“夫君为了给干金取名,之前应该花了不少时间吧,难道夫君之前便想过生的可能是女儿?”
“为什么不呢?”
曹昂笑道:“我早就想好了,咱们若是生了儿子,便叫长生,生了女儿,便叫干金。”
“夫君为何这般去想?没有人希望生的是女儿吧。”
“可是若都生儿子,不生女儿,以后大家岂不是都找不到妻子了。”
曹昂握着妻子的手说道:“葳蕤,不管你是生儿子,还是生女儿,于我来说,皆是一种幸福,因为是你生的。”
葳蕤紧紧抓着丈夫的手,也不说话,只是眼眶通红。
这时无忧牵着长乐的手进来了。无忧不到五周岁,虚岁六岁了,而长乐不到一岁半,才刚学会走路,蹒跚学步。
见到父亲,长乐便伸出手跑了过来,曹昂担心她摔倒,赶紧将她接住。
长乐在父亲怀中,看着父亲另一手抱的奶娃娃,高兴地“咿咿呀呀”。曹昂一手抱着干金,一手搂着长乐,轻声说道:“无忧也过来。”
无忧走了过来,一板一眼行了礼,曹昂便伸长胳膊也将她搂住。
无忧年纪大了,有些害羞,看着父亲怀里的小娃娃,轻声问道:“这是妹妹吗?”
“对,她叫干金。”
无忧用手指轻轻去戳妹妹的脸,睡梦中的干金仿佛感受到什么,露出微笑,吐了一个“泡泡”。
“阿父,妹妹向我笑了。”
“她是感受到姊姊了。”
曹昂搂着三个孩子,看向妻子,低声说道:“葳蕤,有你,有三个宝贝女儿,我夫复何求啊?”
······
到了下午,曹昂便让人大摆宴席,庆贺喜得佳女。
到了晚上,诸臣皆至,可因为曹昂又生了一个女儿,气氛并不热烈。曹昂也感受到了众人的心思,便故意拉着班英说道:“公玉,我又生了一个女儿,取名叫做干金,你可知道,这是何典?”
班英便言道:“传说伍子胥逃离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