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夜里二更左右,众人皆身披铠甲,头插白鹅翎,手持环首刀,背着三个裹了火油的火把,聚在辕门处。
这白鹅翎插于盔上为号,用来以辨敌我。
曹昂站于辕门之前,亲自为众人送行。
百名陷阵之士,每人饮酒一碗,然后在曹休的率领之下,向山下杀去。
山下的栅栏、壕沟等工事并未完成,尚有很多缺口。而众人顺着缺口处,一路冲到贼军营寨外侧。
数名壮汉上前,三两下便将贼军营中的栅栏砍断。
曹休手持一柄利斧,大喝一声,冲在最前,见人就杀,无有挡者。
众人直奔中军而去,然而贼军似乎有了防备,在中军之处,用车仗伏路穿连,围得铁桶相似,众人左右突杀,却难以进入。
曹休见状,也不再管中军,只命众人在营中放起火来。
这个时候,众人随身携带的火把便发挥上用处。数百个火把点燃,被投掷到营中各处,更是甚者,专门往营帐、牲畜圈里抛掷。
于是贼军大营之中,很快火起,浓烟滚滚,染得夜空透亮。
而众人放完火后,继续左冲右突,纵横驰骤,逢人便杀,直搅得敌营一片混乱。
营寨之中的贼军,皆是惶惶不安,也不知道敌兵有多少,自相扰乱,各自溃逃,早没了阵势。
曹休一路杀透敌营,又转道向北,眼看另外两个营寨的贼军前来支援,于是不敢耽搁,向山上撤去。
而贼军昨日夜里吃了大亏,倒也不敢追究,眼睁睁地看着徐州军逃到山上。
曹昂一直待在山上观察战场局势,等到曹休撤回大营,方才喜笑颜开地去迎接得胜众人。
曹休到了营门前,山上士兵纷纷高呼,欢声大震。
曹休见到曹昂,立刻跪下复命,而曹昂上前,赶紧将其扶起,然后对着众人说道:“看到了吗?这是我家的干里驹。”
经此一战,徐州军士气更震,而山下的贼军,本以为突然袭击,能手到擒来,却连折两阵,士气都折了不少。
接下来张白骑不得不谨慎起来,他转战多年,这才攒的这点家底,若是再败几阵,就全折光了。
于是张白骑和其余两部商量,众人分别从三面攻击,按部就班地攻山,不给曹昂丝毫可乘之机。
次日上午,贼军分作三个梯队,开始发起攻击。
虽然地形于其不利,但贼军毕竟兵多,三股势力,数万人马,围着一个小小的檀山的,大有将其踏平之势。
张白骑的确是个悍匪,通晓军事,他命令军队,一波一波,前后相继,不给徐州军一点喘息之机。
在贼军的滚动攻击下,形势变得渐渐不利于曹昂。
贼军的目的,曹昂看在眼中。
不过可用之兵不过三干多,曹昂能做的调整也有限。
曹昂在南面布置了两曲士兵,由黄叙指挥,吸引敌军的主力;北面布置了一曲士兵,由刘晔指挥;至于正面,曹昂亲自盯着,但临阵之事,交给了骑都尉第五儁。
第五儁是京兆人,出自三辅名门第五家,世代为官,他曾担任盖勋的清寇都尉,此次是使团的总护卫。
此人与曹昂关系不错,曹昂勉强放心使用。
三军将士,除了北面的军队守在山上,西面和南面的军队,尽被布置在山腰防守,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山顶地势狭窄,布防山腰才能布置第二道防线,若是全都挤在山顶,怕是挪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面对贼军的猛攻,徐州军将士倒是悍勇无畏,不仅顽强防御,在每一寸土地上进行搏杀,还屡屡进行反击。
双方激战两日,徐州军的山腰防线三次告急,可都被徐州军夺了回来。
危急的时候,连曹昂本人也持槊力战,身先士卒。
第三日的晚上,曹昂巡视完阵地,回到帐中,尚未歇息,刘周来报,对面三支敌军的身份已经彻底弄清,除了张白骑部,位于东南面大营的乃是自立为豫州刺史的郭贡部,至于北面营寨的乃是弘农人张琰部。
张琰的出现不出曹昂所料,可是郭贡这个名字让曹昂始料未及。
郭贡是孔伷旧将,盘旋在豫州西部,在袁术覆灭后,勉强控制着大半个颍川郡。当初兖州之乱,他还应陈宫之邀前往兖州,准备趁火打劫,可惜却让荀彧一顿忽悠,退了回去。
这两年曹昂与刘表争夺豫州,主要目的是消耗刘表,因此并未将主力过多调入豫州,自然也就顾不得郭贡了。
双方的关系,可谓是近日无仇,往日无怨,所以郭贡之所以会出现在弘农,原因也就不难猜了。
又是一个被袁绍忽悠瘸的人。
在曹昂看来,这三个人中,张白骑是这次伏击的中坚力量,与袁绍关系应该最亲密;至于张琰与袁绍的关系不好确定;而郭贡,应该是关系最为疏远的。
否则郭贡应该是直接以颍川郡投靠袁绍的。
三部有数万人马,即使是曹昂,应对起来也颇为吃力。在曹昂看来,若想击败贼军,非得分而化之。
曹昂思虑良久,便询问刘晔、诸葛瑾等人道:“你们觉得,我那外舅给郭贡开出来的条件是什么?”
诸葛瑾先说道:“击破我军后,让他当豫州刺史?”
“郭贡可不傻,不会因为一个许诺,就与我军为敌的。”
这时刘晔说道:“颍川疲敝,土地荒芜,民不聊生,再加上关西军屡屡骚扰,养活郭贡这两三万人马,当是费力。
我想袁冀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