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进得了刘若的提醒,虽然并不完全相信,可也不敢不信。
于乐进来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于是乐进到了驿馆房间,先招来卫队长陈临,将此事告知于他,命他稍后带着众人各自乔装,分散突围。
而乐进本人,则涂抹颜面,又换上护卫的衣服,叫上两名心腹,各骑一马,准备提前出城。
乐进很清楚,这个时候,绝不是意气用事之时,他的安危比所有人都重要。一旦他出事,豹韬军便要完了。
乐进三人先去寻了馆驿的管事,管事问询他们离开的缘由,一人便上前说道:“刚才陈典军发现,竟然少带了一册账本,因此命我等返回高唐去取。”
这管事并未阻拦,便放他们出了驿馆。
三人从驿馆出去后,乐进寻得一处无人之地,拿出一身驿馆仆役的服装换上。然后他便让两个心腹在前,前往城门,而他本人则跟在后面。
乐进虽然不知城门处会不会拦截他,可是他却做好了被拦截的准备。
果如乐进预料的那般,那二人到了城门处,虽然报上姓名、去处,可还是被拦了下来。
守门的士兵言要禀报上级,让他们先等一等,至于其他,只回答不知。
乐进远远地看着,心知只怕真有问题。趁着郡府的官吏未来,他便打马上前,来到城下。
守卒前来问询,乐进只说奉命前往安德县送信,说着拍了拍自己的兜囊。
对方看他是驿馆仆役打扮,倒也没有怀疑,便放他出了城。
出城之后,乐进也不犹豫,放开马蹄,便往南而去。
不过乐进担心官道会有探子阻拦,便寻小路前进。途中路过一个村庄,又寻了一身农人衣服。
如此颠簸许久,乐进才返回高唐。
此时已经是夜里三更天,城门紧闭。乐进报上名号,守卒还有些不信,直到见到乐进的印绶,方才打开了城门。
乐进入城之后,也不停歇,直往城中军府而去。
今日在军府当值的乃是左领军中郎将牛盖,按照制度,统军不在时,左、右领军中郎将交替当值,每人一天轮转。
牛盖见到匆匆而来的乐进,还有些吃惊。尤其是乐进这身农人的打扮,怎么看都有些狼狈。
“统军不是前往平原结算去了?怎么今日一早前去,夜里就赶回来了。陈临呢,怎么没护在统军身边?”
乐进用瓢舀了一瓢凉水,一饮而尽,方才说道:“平原可能出事了,子履,你去传令,曹统和军护军、参军、监军、典军,以及各部校尉、军司马,立刻前来军府议事。
命各部、各曲,立刻集结待命;命巡逻队伍,加强对全城巡逻,敢有犯宵禁者,立斩无赦;命各城门守军,严密监视城内外动向,并派出斥候队伍,连夜奔赴各个方向,尤其是冀州和平原方向。”
听得乐进的安排,牛盖大吃一惊。
“统军,这是出了何事?”
乐进对于此事的重视程度,出人意料,牛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乐进如此严肃了。
“可能要出大事,我尚不敢完全确定,但有备无患。”
很快,豹韬军的高层将领来到军府。
此时乐进正抱着一碗肉汤,大口地吃着胡饼。他奔波了半夜,早就饥肠辘辘了,看到众人到来,乐进吞下最后一块饼,坐到上首,只一句话便如炸弹一般,让所有人都骇然。
“刘繇可能反了。”
曹统不敢相信,立刻问道:“统军,这怎么可能?”
“我也希望是假的。”
乐进于是便将刘若与他说的话,以及今日发生的事情,尽告诉了众人。
众人听后,面面相觑。
曹统说道:“这刘若不过是个人之言,全无凭证,难辨真假。不能以此断定刘繇投靠了冀州,搞不好是刘若的离间之计。”
“有备无患,若是刘若诬告,自然最好;可若是刘繇真的谋反,那咱们若是没有做好准备,只怕要危在旦夕了。”
乐进与众人商议了临时处置方案,便命众人各就各位。而他一人则坐在榻上,不断地思索着此事的真假和可能的影响。
重重迹象表明,此事非比寻常。
一旦刘繇反叛,黄河以北的平原诸县必然落到袁绍手中。虽然现在黄河以北有程奂、孙观二部,可乐进并不看好他们。
这种情况会引发两个结果,其一渤海郡成了一处孤岛,其二乐进的侧翼大开。
曹昂布置的防线以黄河为基础,可现在正值冬天,黄河封冻,黄河的防御作用趋向于零。
而豹韬军所在的高唐突出青州,很有可能被三面包围。
乐进正思索间,牛盖匆匆进来说道:“统军,平原城来人了。”
乐进听了,立刻起身。
这时一人进得堂中,“扑通”跪下,哭着说道:“统军,弟兄们全没了。”
乐进认出此人乃是自己的亲卫宋山,连忙上前将其扶起问道:“宋山,平原城中,到底是何情况?”
原来当日乐进离开馆驿之后,卫队长陈临思前想后,觉得若是分散潜逃,虽然可能脱难,却无法给乐进报信。
若想将城中消息传出去,同时确认对方的是否投敌,最快的办法应该是孤注一掷。
于是陈临集中所有人,各骑战马,往东门而出。
馆驿之人发现之后,立刻前来阻拦。
陈临冲散敌军,也不恋战,一路向东,横冲直撞。
很快城中大股军队向陈临逃跑的方向涌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