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霞,母亲呢?”李眠儿走近,问向立在最首位的暮霞。
“回郡主,长公主和乔令侍在里头散步呢,不要我们服侍!”暮霞恭敬应道。
“嗯!”李眠儿点点头,身边不要人陪侍,长公主和乔令侍二人会不会有什么隐密话说?
李眠儿私下揣摩,一大早长公主就去了福宁宫,却不知是所谓何事而去。
忽地珠眸一转,李眠儿侧头吩咐疏影:“疏影,你也在留在这里吧,我进去陪陪她们!”
说完并不等暮霞她们反应,便一脚踏入园门。
暮霞伸手将欲唤住李眠儿,可看到李眠儿已经进了园子,遂而作罢。
李眠儿进园后,拐进一条小道,转身瞧了瞧门口,确保暮霞她们看不到自己的身形时,连忙提气悄悄使出影遁,却有意放慢速度,眼睛则四处搜巡长公主和乔令侍的身影。
没花片刻功夫,李眠儿在花丛中发现几十丈开外的池湖边立着长公主和乔令侍。
李眠儿见此,眉头打个皱,她本想悄无声息地找到她们二人,然后隐在偏处,打听她二人究竟相谈何事。
可是池塘四周空旷,她是没法在不惊动她二人的情况下成功接近的。
然已经走到这里,若一无所获地收手,似乎不太合算,于是李眠儿壮着胆子,足下无声无息地朝池边附近遁去,大不了被发现后,大大方方地露面即是。
李眠儿提着一口气,不敢轻易松懈,静悄悄飘至一株巨大粗壮的槐树背后,借其遮住身形,她不好再靠近,因为乔令侍身怀武功这是她知道的。若再靠近,恐被其发现。
李眠儿颇觉几分无奈地摇摇头,如今自己真是十八般武艺全会了个遍,不管是光明正大的学艺技术,还是见不得台面的小偷小摸,虽皆是不得已而为之,不过做就是做了!
还是离得有些远,长公主和乔令侍的对话,她只断断续续听得一些,话间偶尔夹着她的名字。看样子她们二人正在讨论自己,若不然不会把自己的名字咬得比别字要来得重的。
这么一来,李眠儿更加屏息凝神。仔细辨别所能听到的每一个字。
由于刚下过雨,花园内只有石砖铺就的地上因为下午被宫人清理过而没有泥渍,其余凡是泥土地面仍然十分潮湿泥泞。
李眠儿身侧的这株槐树却是植在一片板砖中,根四周围了一圈鹅卵石,此时她就踏在鹅卵石上。
不过没了原先撞撞运气的随意。李眠儿脸上的血色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渐稀薄,几近苍白。
她不知自己是该庆幸好还是该愤懑好,躲来躲去,躲过了陷阱,却躲不过猎网,自己竟然还是难逃一劫。
即使听得断断续续。但是将所听到的只言片语组合一处,再稍加思索,长公主和乔令侍对话的内容便能推敲个差不多。
果然长公主早上去皇上那儿是有事的。而且还是有关于自己的事儿!
满心以为拓拔意与自己的事随着前晚宴会的结束而结束了,呵!
李眠儿暗自冷笑:有志者,事竟成阿!皇上都准备召告了,这下皇后总算达成所愿了!
双腿有些虚浮,李眠儿强自镇定住。她此刻的处境尚不容许她丢失方寸,须得先应付过眼前的场景才行!
李眠儿手捧心窝。闭上眼睛深深吸口气,脚下用力一蹬,极快极轻地往远处闪开。
回至花丛间,李眠儿挺直身板,遥遥看向池边,心乱如麻,这信息太过突然,她之前曾做过最坏打算,可当其变成现实时,她还是很难很难接受。
李眠儿抬眼看看仍就阴沉沉的天空,无声凄笑,远在天边的周昱昭定然没有料到今日吧!
全身力气像被抽空一般,李眠儿几欲晕厥,伸出手不住地捏按太阳穴,努力使自己聚集起仅剩的精力,放松面容,提步朝池边走去。
没几步,乔令侍便发现自己,李眠儿抑制住正在心内涌流的苦涩,从嘴角扯出一抹笑容。
“母亲,是不是也觉得这雨后的空气特别清新?”李眠儿走近长公主,在她身旁坐下。
“可不是?屋里闷得慌,就过来这里透透气!”长公主也跟着一笑,说着还不忘拿眼觑向乔令侍。
乔令侍则趁李眠儿低头整理裙摆之际,悄悄对长公主摆了摆手。
李眠儿权且当作没有看见,抬头若无其事地继续道:“进来时,孩儿见您没让宫人跟着,估摸着您是不想叫人打扰,嫌吵闹,遂也没叫服伺的进园子!”
“嗯!我身边有乔令侍就够了,你倒贴心!”长公主拉过李眠儿的手,在她的手腕上摩挲几下,“最近手腕有没有觉着不适?我看你这些天里老是练琴,怕你手腕吃不消!”
看得出长公主脸上有掩饰不住的怅然,李眠儿虽然心头愁苦难当,可面上却半分不显:“请母亲放心!孩儿的手腕早已无碍了!”
乔令侍笑着向前:“殿下,依微臣看,郡主的手腕竟比以前还要好使呢!您就听她每日弹的琴音,可不是比以前增了几分强劲?”
“嗯!你说得对!”长公主欣慰一笑,然后瞧了瞧天气,“天气不早了,外头湿气重,我先回去,你在这里别呆久了!”
“是!母亲说得是,这园子里草木茂盛,湿气一时散不了,待时间长了,对您关节不好!”李眠儿一并起身,将长公主的胳膊交给乔令侍挽住。
目送长公主转过弯道,直到看不见她们的身影,李眠儿方才跌坐在长凳上。
她无力地倚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