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路,随便挑了家衣店,随便挑了件黑裳套上,李眠儿头戴帷帽一路默不坑声地快步走着,雀鹰和金川寸步不离其左右。
毕烛信在半路时被李青梧支开去抓捕希大,送至国公府门口汇合。
及至国公府时,已近正午,远远地,李眠儿就见府门前熙熙攘攘,她的脸顿时拉下来,双手也不自觉地紧握成拳。
她自然没有想到,诺大的国公府门口被人弃了具一丝不挂的女尸,且全身尽是遭受百般凌辱的痕迹,论谁见了都难免好奇。虽当时娘亲被她抱走时,周围也就不足十人,可这种希罕缺德事只经一人看见了,也会很快一传十、十传百地给散播下去。
这会儿,大家或三五成群、或成双成对地谈论这件事,有的在猜测那可怜的女子是究竟谁,干这种没人性的事情又是什么人,又和国公府存有什么关联?
那女子是国公府里的哪位主子、小姐还是下人丫环?不过瞧模样,不像是个下人!
如此一来,大家好奇心更重,皆想探听个结果来!
再走些时,透过面纱,李眠儿瞧见那些人群中竟还夹杂了不少官差,有官差自然就有国府里的差役管事在旁应付着,朱红的府门里头还时不时偷偷探出几颗插满珠钗的女眷,定睛看过去时,其中竟然有李天天,只因她比较眼熟,别的看着眼生就认不出来了。
李眠儿豁地停下脚步,全身散着冰冷的气息。雀鹰见后,提了主意:“穆姑娘,不如先随属下直接去武王府!”
这种时候,这种事情。不管是李青梧还是国公府里的其他当家人,都不可能当着众人承认大家议论的那个女子来自国公府,更不可能承认她是过世温国公大人的小妾。
那么,待在这里不过徒惹是非,不若离远的好!
闻言,李眠儿转头瞅了瞅同样愣在原地的李青梧,想了想,还是摇摇头,冷声道:“事情了断之前,我还得在这里呆一会儿!”
毕烛信尚未把凶手带到。她如何能走得?必须亲眼看到凶手得到应有的惩罚。替娘亲报了仇她才会离开!
呵。尽管这仇报得一点份量没有,那歹人的性命何以同娘亲相提并论!
李青梧走上来,看了她一眼。便径直朝府门口走去。
人群中不少人是识得李青梧的,有人看到李家大爷前来,纷纷叫开并主动让开一条路。
左管事连忙为难地迎上前来,附耳对李青梧禀报着什么。他定是不明白个中缘由,此事是由毕烛信一手抓办的,穆蕊娘失踪一事,府里截止目前还没几个人知道,否则,这会儿,国公府里定然自己先炸开了锅。这样一来,外人只会更加以讹传讹,到时候,事情便很难收拾,国公府的名誉也会受到牵连。
当务之急,先撇开关系再说下面的事情!
李青梧听完左管事的禀报,清清嗓子,朗声就把左管事一通训斥:“胡说!还不赶快把人驱散咯,都围在大门口,成何体统?”
不远处的李眠儿听闻,冷哼一声!
“是!是!”左管事不想一向温和的大爷突然当众摔脸色、发脾气,忙不迭俯首称是,转身就带着手下仆役驱赶人群。
人群分散时,忽然有人认出一直默不做声地站在道路边上冷眼观看的李眠儿:“呶,就是她!就是她!就是她把那个女的抱走的!”
听到这一嚷,原本已然四散开来的人群再次熙攘,纷纷驻足朝李眠儿这里望来。
几个官差甚至直接向她走过去。
李眠儿意识到自己大意住了,不想竟有人那般好记性,自己换了身衣裳还能被他认出?看了看面前飘动的面纱,她悟到想来是自己这顶帷帽出卖了她。
雀鹰眼见事情越来越棘手,将要展臂揽起李眠儿逃开时,却被李眠儿制止,还是那句话,没有见到凶手绝命之前,她是不会离开的!
当官差快走近时,李青梧令着管事们适时拦下了官差,那官差头子看样子头衔不高,见李青梧亲自招呼,一脸的谄媚。
不知李青梧同那领头的说了句什么,领头的面泛难为,还不住地朝 李眠儿这边瞅,不过一时半会,也没再近前来就是。
官差们算是被李青梧打发,可围观看热闹的就没那么识相好打发了,众人皆想弄个明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因为李眠儿身前一直站着看起来就十分精练的雀鹰相护,这才无人敢上前究问,只远远站着对她指指点点。
局面就这么僵着,群人怎么赶也赶不走,还不能动粗来硬的,毕竟国公府这么些年积攒的清明高尚之声誉摆在这里。
过了许久,忽然远远传来的马蹄车轮声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那马车装饰得并不张扬,却透着尊贵之气,不紧不慢地停到了府邸的大门口。
它这般停法,自然需要宽敞的空当,使得本来聚在门口的众人不得不站得远远的,以便给马车腾出位子。
无形之中,那些站在最边上的人因为没了立脚点,看不到热闹也就悻悻然地离开做自己的事情去了!这么一来,就有不少人被间接驱走了!
李眠儿同众人一道盯着马车,不想身侧的雀鹰却对自己私语道:“穆姑娘,主上亲自来接您了!”
“嗯?”李眠儿这才记起,自己还一直没有给周昱昭捎信呢,上午只对雀鹰这么一说,却晕头晕脑地给忘了这茬事,难怪周昱昭等不及,亲自过来了。
周昱昭是亲自来了没错,却不是因为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