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灵,可有寻着烛信?”翠灵一进园子,蕊娘就迎上前去。
“还是没有!不过这回倒是碰着左管事了!”
“他怎么说?”容不得翠灵把话说完,蕊娘又急急地问。
“只说烛信一早就陪着大爷进宫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想是有什么重要事情,否则断然不会在这样的假日把大爷叫过去!”翠灵把李左的猜测也一并复述一遍。
蕊娘闻言,面现难色,却还是点了点头,转过身往园子中央回走,没走几步,又停下来,回头对翠灵道:“天黑之后,你挑个时间再去寻看看,如果见着了,就直接把我的口信捎给他,请他代传一下!”
“是!”翠灵也心知蕊娘这是心急了,九姑娘昨日的遭遇换作谁都会后怕不已,何况当娘的呢。
蕊娘这昨晚到现在就没曾安稳过,想到眠儿差些丢了性命,她就浑身颤抖,不能再耽搁了,得早些将亲事定下来,成了亲过了门之后,一心一意相夫教子,风波自然就会少一些。再又看到昨日的李青梧对眠儿确然上心,这才想着当面去求求他,请他帮女儿寻门适宜的亲事。
这一日,不单单李青梧被太宗急召入宫,几乎所有近臣皆于一大早受传进宫议事。而李青梧更是直到深夜才回到府中,第二日卯时不到又进宫去了,烛信则一直是贴身伺候着的,故而翠灵晚间至第二天也没有见着烛信的身影。
如此一来,倒让蕊娘迫切的心稍稍平静下来,这种事本来也不是急的,需仔细合计方可,现下做亲讲求门当户对,纵使眠儿才貌双绝,然毕竟不是嫡出,想要订个好亲,确是要多费些心思的。再者眠儿还小,及笄过后再议亲也不迟,也好叫大爷多些时间帮着斟酌斟酌,至于眠儿,以后叫她少出门便是。
于是蕊娘又招来翠灵,吩咐她暂缓两天再和烛信提及自己想见大爷的事,省得分他们的心,耽误正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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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您朝上怎么不帮着昭儿挡一下?他还这么小,哪里能堪如此重任,这分明就是强人所难么,这一招就说他借刀杀人也不为过!”
“王钰!”耳闻王妃口没遮拦,怕是要说出更出格的话来,武王厉声喝住。
王钰受了一惊,止了声,却止不住抽噎:“前阵子偏要说准备送他去带兵打仗,历练历练,没想这么快就应验了,可是这也去得太远,想见一眼都不容易!”
“人家毛都尉此次回京也就用了半个月多点!”
“那……那还不是脱了一层皮下去,现在不是正搁家里躺着了,几个御医围在跟前,听说直是丢了半条命!”说到,王钰呜咽声更重。
“如今说这些也没什么用,皇上旨意已下,昭儿愿不愿意,都得担这个职,南境也是非去不可的!”
“你是老胡涂了还是怎么了?”想到儿子此行凶多吉少,王钰再控制不住,也不管身前所立之人是自己的夫君,是自己一直以来的敬畏之人,“那彭旭升打过几次仗?他能堪为主将?昭儿跟着他岂能有好果子吃?若是万一打个败仗,弄不好,昭儿就是他的替罪羊!他有皇上、皇后及国丈做靠山,我们昭儿怎么办?”
“你以为两国纷争如小儿游戏一般?皇上心里没数?命彭旭升为主将,那是因为他手下有个汤宗亮,有他做军事参谋,皇上自然放心!”
“那姓彭的一家都一个鼻孔出气,昭儿只身在外,不只该要受多少气?”
“不要再多说了,多说也无益,反正此事已成定局,你还是多抽些时间帮着昭儿收拾收拾,把先皇留下来的那件金丝软甲给昭儿备上,后日即得启程!一会励芳过来,我这就去见他!”武王自己心绪也是繁乱不堪,此时根本无心坐下来去安慰王妃,只简单摞下这句话,便出了屋子。
王钰本是幻想着会有一线转机,可了听武王这席话后,简直就要心灰意冷,昭儿才十七岁,一天兵没当过,皇上却任命他为此次对战南蛮的副将。从外头看来这名头是光鲜,真是皇恩浩荡,偏还没处喊冤,只能磕碎牙齿往肚里咽。
王钰暗自哭了一通,随后抹干泪就开始翻箱倒柜,把可能用得着东西通通拿出来,摆好了,留着给儿子出征时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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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昭儿人呢?”文宣王下了朝,回府拿了些东西,换了一身常服,就赶来武王府。
“还没有回来!想是办些事情去了,时间紧,许多事都要处理一下!”在自己亲弟弟面前,武王也无需强作欢颜,此时连说话都少了几分中气。
文宣王走近前来:“大哥,既然事已至此,我们就尽人事先,帮昭儿多铺几条路子,南边还有不少人是可以用得到的!我已经写好几封书信,信中也附了信物,到时昭儿可以多去请教于他们!”
武王闻言,脸色微霁,接过书信,一封一封过目,不由眉头也松开了些:“弟弟,幸亏你一直心细,这会儿我差些疏忽了!”
“哥,你也该相信昭儿,昭儿年岁虽小,可心志不小,遇事办起事来也都挺周全的,此时出去闯荡一下,说不定也是好事!”
“如今,我也只能这么想了,原想再等个两年,也打算送他去前线的,寻个可靠的人带一带,没想这么快!且又在这个关头下,跟着那彭旭升,我也有些放心不下!”
“只要昭儿心里有数,多加防范,凡事多留个心眼,我们也不求别的,毫发无损地回来就成!”
“只怕彭旭升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