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裂成了无数不大不小的肉块。
漫天的血雨洒下,雪莱用土给自己挡了一会儿,眼看着血流顺着弧形砸在地上。她的裤脚还是被溅到了血,腥气比人血还要浓烈发臭。
据说,一尾的得意招数是沙瀑送葬,就是将人活生生用砂子碾压致死。每一代的一尾人柱力也会受到尾兽的感染,将这一手忍术用得炉火纯青。
雪莱觉得今天的招数虽然说不上请君入瓮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但多少也了点让它感同身受的意思在,也算她尽到了一点责任。
什么责任?随便什么责任都行。
银发的姑娘冷眼看着,看着天空从一片猩红变成透蓝。她伸了个懒腰,闭上眼,心里又挂念起了一个人。
镜还好吗。
雪莱的手垂落下去,总觉得自己不应该出来。
她现在,又想在他身边陪着他了。
女人真麻烦啊,对吧。
雪莱用袖口擦了擦眼睛。
【他……说好不好,说坏不坏吧。】系统说:【透支身体最坏的结果是挂掉,但他身体素质不错,只是……】
只是写轮眼给人造成的伤害是生理的,也还有心理的。
“他还会醒吗?”雪莱问:“还能……继续为木叶鞠躬尽瘁吗?”
【他不会醒了。】系统说:【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只是一个被推后了的,但却注定的结果。】
雪莱深深呼吸,最后慢慢蹲下,抱住了膝盖。
没过多久,带着一脸战斗痕迹的暗部赶了过来。在看到一尾的贬低残骸后,众人先是不敢置信,随即爆发出了一阵欢呼。
雪莱在人群中站了起来,走进一片血泥中,伸手拽住了一尾的首级,扔回了风之国境内。
团藏赶到的时候,基地一片喜气洋洋。
在战斗中,一尾的死亡给了砂忍的忍者巨大的震动,就趁着这个时机,木叶一派抓紧了空档,几乎一边倒地将对方死死地压制住。这一场战斗以木叶的巨大胜利为结束,只有一个重伤不说,竟然还抓到了活口。
雪莱在篝火旁烤着,白皙的脸蛋被烤得发红。她紧盯着基地的忍者们不要放松警惕,但自己也松散了下来,一边坐着一边烤羊腿吃。
“……你也不觉得油腻。”
团藏憋了一路的话,又被这个消息震到了。他看着眼前这个人,半天只憋出了这句话。
“我又不是你,不知道为自己带盐。”
雪莱懒懒散散地挥了挥羊腿:“哟,来了啊。”
就算是被篝火的光芒盖过,团藏也看得出雪莱的眼睛泛红。他刚刚冒出的喜悦又被压了下去,整个人沉默地坐在了雪莱旁边。
但他接过了雪莱的羊腿,从口袋里……
拿出了调料。
“……你还真什么时候都带着啊?
“衣服忘换了。”
团藏为自己辩解道,然后拿出一小瓶孜然和盐:“镜……醒过一次。”
“嗯。”
雪莱应了一声,又把头埋在了腿上。团藏本想说什么,但看着她的样子,话到嘴边又换了。
“会好的。”
他撒着调料:“镜的意志力和身体都很好,他一定会康复的。”
雪莱脑袋动了动,不知道是点头还是摇头。
团藏精心烤出来的羊腿雪莱吃了小半个,撑得实在受不了了,半夜拉着boss去散步消食。团藏以为雪莱有什么重要事情不方便在基地里告诉他,一路紧绷神经,走了半小时发现雪莱好像是真的吃撑了。
暗部的头头脑袋突突直跳,想揪着雪莱的耳朵问她怎么这么没良心,这时候还能吃撑。
而雪莱忽然停下了脚步,抬头看着月亮。
“志村团藏。”她罕见地叫了顶头上司的全名:“你从小到现在,有做过什么后悔的事情吗?”
团藏心里一动,回头看她。
月下的女人眼神变得比以往温柔许多,有了点琵琶湖看猿飞时候的意思。暗部头头喉头一紧,避开了她的视线,回答了她的问题。
“没有。”
“是吗……我以为起码会有一次呢。”雪莱看起来有些难过:“不过我其实也没有。”
没有后悔过保护大蛇丸,没有后悔过进入木叶村,没有后悔过指点小公主反夺江山。
没有后悔过遇到这么多的人,也没有后悔过……
喜欢上一个人。
“我真的很喜欢木叶,”雪莱又看向远处,再走几步,就是火之国与风之国的边境。那里寸草不生,界碑被风磨得看不清字。
“木叶真好。”
“你怎么了。”团藏抓住了雪莱的手:“出什么事了?”
银发姑娘呆滞片刻,看了他半天。
“我快要死了。”
团藏一瞬间没回过神。
“你……你什么?”
雪莱看着他,眼睛泪汪汪的样子。
“我快要死了,差不多,还有一小时的时间。”
握住雪莱手的那只手骤然收紧,力道大得雪莱有些痛。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的男人转身就要拉着雪莱走,第一时间想联系村子里。
“来不及了,别去了。打完一尾,我就已经不太行了。为了让基地安稳,我撑到现在。”
雪莱委委屈屈地说:“去了也只让更多人担心。”
“怎么会这样。”团藏问:“怎么会这样?!”
“我本身就活不了很久的。”雪莱咬着嘴唇说:“蛇的寿命,本来就不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