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妍他们刚到医院大门口,黄冬方就看到了另一位同事王亮。
黄冬方赶紧跑上前去问,“亮子,国民情况怎么样了?”
王亮面色沉重的摇头,“医生说……说他们尽力了……”
这句话虽然说得十分含蓄委婉,但大家都听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丁国民没得救了,要挂了。
“国民啊……”吴桂花和刘梅花两人直接崩溃了,止住的泪水再次流了出来。
在来县城的路上,她们都一直自我安慰着,相信丁国民平安无事,只是一场虚惊罢了。
现在,仅存的最后一点希望破灭了。
丁世安也面色灰败,往日总是闪烁着精光的双眼里失去神采,站在那里迈不动步子。
他只是看着王亮,不相信的问,“医生真的这样说吗?昨天我看到他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说着,一滴浑浊的眼泪也从眼角滚了下来。
中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痛苦他不能再承受第二次了。
原来丁国民还有个双胞胎弟弟的,两岁的时候因病夭折了。
看着痛苦的一家人,王亮和黄冬方两人心情也不大好受。
他们和丁国民也做了好几年的同事,平日里一起干活,一起说笑,一个大小伙子说没就没了,怎么不令人可惜。
“丁村长,你们先别难过了,快进去见国民最后一面吧。”王亮上前扶了丁世安摇摇欲坠的身子,沉重的说道。
这句话让丁世安夫妇和刘梅红更加伤心。
刘梅红拼命的摇头,“不,我家国民不会有事的,他一定不会有事的,他身体很好,一定能挺过去的。”
她边哭边往病房方向跑去,她不能失去丁国民,要是没有了丁国民,她在丁家就什么都没了。
丁世安夫妇没了丁国民,还有丁国庆和丁国强。
几人里面只有沈妍最为淡定。
其实她虽然表面看起来平静,但心情同样沉重。
和丁国民认识了十五年,忽然听到这噩耗,她还是不由自主的难过,这大概是人的一种本能反应吧。
几人很快进了医院病房,一股难闻的味道就扑面而来。
这时候的医院条件相当的差,每间病房里住的人多,而且也没有独立的卫生间,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充斥着鼻腔。
“国民,我的儿呐,妈来看你了,国民啊,你快醒醒啊……”吴桂花扑到丁国民的病床前,嚎啕痛哭着。
刘梅红也跟在后面哭着喊,“国民,我是梅红啊,你睁眼看看我吧,国民,怎么会这样啊,国民……”
沈妍没有进病房,而是向站长姚连询问丁国民的伤情。
姚连说道,“丁国民同志是中毒,因为我们发现得太晚,医生说毒已经进入血液,无药可解了。
除非将他浑身的血给换了,可是这技术别说我们县医院,就算去京城的医院,也没这本事。”
“中毒?怎么中毒的?中了什么毒?”这让沈妍又意外了一下,还以为丁国民是吃了闷棍子被打伤的。
“医生没说,具体情况我们谁也不知道,只有丁国民同志最清楚昨晚发生了什么。”姚年摇摇头。
沈妍不由拧眉。
丁国民现在生死不明,他怎么能开口说话呢?
丁世安也在听,闻得此言,立即死死的盯着黄冬方问,“你给我们家国民吃了什么?他什么时候得罪了你,你要这样害他?啊?”
丁国民一天三顿都在供电所里吃,黄冬方是厨师,只有他最方便下毒。
在丁世安的认知里,毒都是吃下去的。
“丁村长,真是冤枉死我了,我和国民晚上吃得东西完全都是一样的啊。我和国民无冤又无仇的,我为什么要害他啊?”冷不丁被怀疑的黄冬方忙叫屈。
王亮也说道,“是啊,丁村长,我昨晚也在所里吃的,我们三人吃的饭菜都在一个锅里盛的。
要是饭菜里有毒,我肯定也会有事啊,再说了黄大叔不是那种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哪个坏人在脸上写着坏人两个字啊。”丁世安瞪着血红的眼睛,反驳王亮所言。
沈妍认真看着黄冬方,直觉他不是下毒之人。
因为他是厨师,是第一个怀疑的对象,若真是他干的,正常人也不敢去丁家报信。
这心理素质太好了,一般普通人是很难做到的。
除非黄冬方是经过特殊训练,或者心理变态者,害了人还能坦然自若。
沈妍看向丁世安,说道,“三舅,你先稍安勿燥,现在还没有确定大表哥到底是怎么中毒的呢。
放心吧,大表哥真要是被有心人害的,公安会查出来的。”
然后她进了病房去看丁国民。
丁国民双眸紧闭,面色泛黑,嘴唇乌紫,呼吸弱得几乎可以忽略,随时都会断气一样。
他两只手被刘梅红和吴桂花二人分别拉着,十指乌黑。
这是明显的中毒症状。
“丁国民的家属在哪里,去办出院手续吧。”就在这时,有小护士站在病房门口高声喊着。
“出院去哪里?”站在门口的丁世安讷讷的问。
“快回家准备后事吧,治不了。”小护士冷冰冰的说道,没有丝毫的人情味。
她见惯了生死,所以一点也感觉不到丁世安强压的悲痛。
正哭得昏天黑地的吴桂花不干了,她立即哭着冲向小护士,“医生求求你,求你救救我儿子啊,他还年轻啊,他还没有没生儿子啊,求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