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琳的眼眶渐渐在泛红,有雾气在双眼里氤氲。
最终雾气凝结成水。
两行清亮的泪水顺着沈玉琳的眼角悄悄滑落。
沈玉琳轻嚅唇角,“阿儒,她……她终于离婚了……”
蒋老轻轻抚了下她的手背,轻轻摇头,没有劝她莫流泪。
这些年,压在她心里的东西也太多了,哭出来也好。
蒋老轻轻呢喃一句,“唉,知道我喜欢吃酒鬼花生,怎么就不能亲自过来替我做一回呢,这么多年了……”
他长长的喟叹一声。
这声叹息包含了太多的东西,有无奈,有痛苦,有伤心,有后悔……
“老首长,我也对心慧妹妹说了,让她进来,可她不敢来。”阿如在一旁解释着。
蒋老轻轻摆手,问,“阿如,那孩子说她不离婚是有原因的?”
阿如肯定的点点头,“是的,老首长,我也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她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太愿意说出来。”
“肯定是谎言,替她自己开脱的谎言,怕被我们识破了,所以不敢说。”沈玉琳抽泣着说道。
语气愤懑不平。
“老婆子,那孩子不是这种人,消消气。”蒋老轻轻摇头,温声劝着老妻。
“哼,就是那种人,说不定是看中了其他更好的男人。”沈玉琳倔强的别过花白的脑袋。
还如同年轻时那样,爱在将长安面前使小性子。
蒋老一脸严肃的摇摇头,“老婆子,可不能这么说那孩子,我绝对相信她不是这种人。”
阿如想到了送丁心慧来的车子,还有那个中年男人,面色不由有一点古怪。
蒋老目光如炬,很快发现她脸色有变化,便问道,“阿如你怎么了?”
阿如抿抿唇,忙摇头,“没什么,老首长。”
她想了想,还是不说吧。
老首长和老夫人本来就对丁心慧印象不好了,要是说了这事,二老肯定会更加不喜欢她了。
“说!”蒋老的语气变得凌厉起来。
他身居高位多年,又是从战争时期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的,本来煞气就比别人重。
平时他面色温和都让人不敢直视,忽然动了怒气,阿如不由吓得腿一软。
她不敢隐瞒,忙道,“刚刚有一辆军车送心慧过来的,开车的是一位气势非凡的军官。”
沈玉琳一听,立即将眼泪抹了抹,冲蒋老低吼,“老头子,我有没有冤枉她?这上午刚刚离婚,下午身边就多了一个军官,这叫什么?”
沈玉琳气得面色涨得通红,呼吸感觉都不畅了。
阿如抽了自己两个耳光,她这是多什么嘴啊。
她赶紧过去给沈玉琳拍背顺气。
蒋老眸子微微眯了下,却摇摇头,“人家开车送那孩子过来,不能证明他就和那孩子关系不正常。
老婆子你不要胡思乱想,这事我会让人去查一下。”
沈玉琳冷哼一声,并不相信他的话。
蒋老倒也没有多说,等查到结果后再说话吧。
他低头看着手中装着药丸的瓶子,又问阿如,“那孩子说她病好了,全归功于妍妍制的药丸?”
语气里有一丝不相信。
也不怨蒋老怀疑,毕竟丁心慧先前病得太重。
重得让所有人都以为她活不长了。
可现在,她不仅病好了,而且整个人都焕发着青春的神采,怎能不让人称奇和疑惑呢。
这不,当丁心慧出现在副厂长姚思清面前时,他也愣了好一会儿。
姚思清惊讶的调侃道,“心慧同志,你这是从哪儿学了魔法吗?神奇大变身啊。”
丁心慧哑然失笑,“姚厂长,您就别笑话我了,之前不是生病了吗,现在病好了。
所以呢,我认真想了想您之前的提议,我想去南湾新厂去,为自己也奋斗一回。”
姚思清分管新厂方面的事宜。
“你想通了?”姚思清问。
“嗯,我想通了,这些年过的有些浑浑噩噩的,有种混吃等死的感觉。
现在我想换一种活法,就算从车间工人开始做起,我也愿意。”丁心慧很肯定的点头,说出心里此刻的想法。
“葛主任那边,你做通思想工作了?”姚思清问。
他和葛红健有一些交情,但不深,还不知葛红健被带走审查一事。
“我和他离婚了,所以我现在能给自己做主了。”丁心慧下意识挺直腰杆,面带微笑答道。
“离婚了?”又是一记重磅炸弹,姚思清怔了下。
“离了。”丁心慧微笑着点头肯定。
姚思清倒有些惊诧。
他没想到丁心慧会和葛红健离婚,放弃官太太的生活。
在外人眼里,葛红健有钱有权,做他的老婆,自然是风光无限,享受荣华富贵。
“咱们现在是新社会了,女人也不一定非要依附着男人而活。
心慧你既然选择了另外一种生活方式,那就好好干,为自己拼一回。”对她离婚一事,姚思清没有多说其他,而是鼓励她勇敢向前。
“姚厂长,您这是答应我过去南湾了?”丁心慧满脸惊喜。
“答应了,不过明天上班的时候,还要在会议上说一下,走个流程,你明天来厂里等调令吧。”姚思清笑着点头。
丁心慧松了口气。
终于,她要迈出崭新而又重要的一步了。
从长庆到丁弯路途遥远,沈妍看着一直专注开车的苏一辰,说道,“苏一辰,我也想学开车,考个驾照。”
她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