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玉凤没有立刻前去医务室,而是先回家了。
她将刘良伤成那样,空着手前去不太合适,要带点什么东西去。
回家后,正巧看到丁国强拎着几条新鲜的鱼回来了。
其实有一条是十分难得的黑鱼。
她记得沈妍说过,受伤的人吃黑鱼比较合适。
于是,她忙脱去外套,撸起袖子,将那条黑鱼收拾干净,做了鲜美可口的鱼片汤。
然后,她将鱼汤盛进保温桶。
她拎着要出门的时候被丁国强夫妇拦了下来,“凤儿,你这鱼汤是要给谁呢?”
丁玉凤咬了咬唇,答道,“爸,妈,我……我今天无意中将一个人打伤了,我想做点鱼汤过去向他赔礼道歉。”
“啊?将谁打伤了?人家伤的重不重啊?是为了什么事啊?”方小香急了,赶紧问。
丁宝强也一脸焦灼的看着丁玉凤。
丁玉凤忙摆着手说,“爸,妈,你们别着急啊,那人伤的不重,只是一点点皮外伤,不要紧的。
那人说不关我的事,是我心里过意不去,才要送鱼汤的。”
见她面色平静,并不像撒谎的样子,方小香夫妇这才略微放心。
但他们还是叮嘱,“凤儿,不管人家怪不怪你,既然是因为你受伤了,你还是要多说几句好话啊。
今天你先送鱼汤过去,明天我杀只老母鸡炖了,你再送去啊。”
“妈,不用那么麻烦了,我先去了。”丁玉凤摆手拒绝了,然后拎着保温桶出门。
出了家门,她才长长的吐了口气。
她希望刘良没事。
不然就算他不找她算账,她也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啊。
丁玉凤拎着保温桶,站在医务室门口,踌躇了好久,才硬着头皮进去了。
一见到她又来了,小护士的双眼不由闪闪发亮。
哟,这小姑娘是来找刘医生算账的,还是来让他负责的呀?
呵呵,有好戏看了呢。
在小护士燃烧着八卦火焰的眼神下,丁玉凤忐忑的敲响了刘良办公室的门。
“门没锁,自己推。”门内传来刘良高冷的应话声。
从他的语气,可以猜测他现在的心情不怎么好。
丁玉凤咬咬牙,以一副上刑场的表情将门推开,然后迈着小碎步往里面走去。
刘良坐在桌前忙着写什么,头也没抬的说道,“先坐一会儿啊,马上就好。”
丁玉凤轻声喊,“刘医生。”
一听到她的声音,刘良似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立即抬头瞪向她。
他两道眼神犹如锋利的冰刀一样,狠狠扎成丁玉凤身上。
“你又来干什么?”刘良说得咬牙切齿。
一看到丁玉凤,本来不怎么痛的某处,好像又开始撕裂着痛了。
要是眼神能杀人,丁玉凤已经死了千百次。
刘良特别憋屈的是,受了这么大痛苦,却偏偏找不到发泄的对象。
因为是他主动求丁玉凤帮忙的,现在出了事,是他咎由自取。
不仅没有发泄的对象,连个倾诉的人都没有。
要是将这事说给其他人听,肯定不会有人同情他,只会笑他自讨苦吃。
所以,所有委屈只能他自己一人默默承受。
丁玉凤垂着头,不敢看他。
她慢慢挪到办公桌前,将保温桶放在桌上,低声说,“刘医生,对不起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炖了点黑鱼汤,听说对伤有好处。
还有,这药是小妍给的,她说是专门治伤的,你一定要吃啊。”
话一说完,丁玉凤赶紧转身就走。
她连保温桶也不敢要了。
刘良那眼神实在是太可怕了,她担心他会掐死她。
“等等!”刘良出声喊住她。
丁玉凤身子又抖了一下,颤颤巍巍的停下脚步转身,声如蚊蚋的问,“刘医生,怎么了?”
刘良用近乎发狂的声调低吼,“你将这事告诉沈姑娘了?”
虽然他是为了试验止痛药的效果,才弄成这样的。
可他能想象,要是沈妍知道这事,肯定会笑死他的。
而且沈妍知道了,苏一辰还能不知吗?
那他岂不是要被苏一辰笑话一辈子。
他不要这段黑历史闹得人皆尽知,不要一辈子低头做人啊。
刘良内心近乎咆哮了。
如果有可能,他真想‘杀人灭口’了。
丁玉凤本想点头,可一对上他要杀人的眼神,赶紧摇头,“没有没有,我告诉小妍是我爸受伤了,然后她给了这药。”
听她这么一说,刘良稍微松了口气。
他咬牙切齿恶狠狠的警告道,“丁姑娘,这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要是被你我二人之外的第三人知道,我绝不会饶你的。”
“放心放心,绝对不会的。”丁玉凤用力点头保证,然后一溜烟逃离了医务室。
不行,要告诉小妍,这件事一定要保密。
她绝定去招待所里打个电话,和沈妍统一一下口径。
不然,她担心刘良会将她抓起来。
刘良则坐在椅子上烦躁的扒扒头发。
真烦人,他这么聪明的人,竟然干了这件一件蠢事。
他再次在心里将丁玉凤狠狠骂了一顿。
最后,他视线落在那个保温桶上。
因为太生气,他午饭都没吃呢,便将保温桶拿过来打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盖子一打开,一股带着葱花香味的鱼香味扑入鼻间。
只见桶中鱼汤浓似牛奶,鱼肉洁白晶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