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慕冉平静而直白的话,重重撞进了花月满的耳朵里,看着他如玉的俊颜在烛光下忽明忽暗,她怎么也接受不了他刚刚所说的事情,甚至有那么一刻,她以为自己是出现了幻听。
司慕冉直直的看着她,深不见底的眼,不放过出现在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任何一个波动。
片刻的安静过后,花月满冷静了不少,却还是不相信:“不可能,绝不可能。”
刘默深不可测的城府,和坚不可摧的强大她不是不见识过,放眼在这个皇宫里,又有谁能动弹得了他?
说母猪上树了她信,说兔子不吃素了她也信,但若是说刘默被圈禁了,她还真的没办法相信。
“五王刘熙今天拖到祈天帝面前几具尸体,具体的说了些什么我不太清楚,我只听闻那尸体是两女一男,女人似乎是村里的山妇,而那个男人是刘默手下的暗卫,祈天帝在和五王交谈了之后勃然大怒,直接将刘默圈禁在了沐华宫之中。”
“刘默难道连解释都没解释一下?”花月满还是难以置信,“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她总是觉得这里面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你觉得我大半夜前来,就是为了编谎话骗你?”司慕冉面色淡然,眼中却闪过了一丝自嘲。
“饶是我向祈天帝表明了你的身份,你以为祈天帝就会轻易的相信了?我不知道五王究竟从哪里找到了那几具尸体,也不想弄明白刘默为何要派人去杀那两个妇人,但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明白,你现在的处境。”
司慕冉说着,把银簪放回到了花月满的手中。
花月满手心一沉,垂眸看着那愈发乌黑的银簪,心里忐忑不定。
老皇帝本就对她的身份半信半疑,但奈何有司慕冉作证他不好再继续查下去,不过眼下刘熙将刘默灭口的证据摆在了老皇帝的眼前,老皇帝定是会再起疑心,以为她还是个假货。
想来刘熙派人回村庄是把责任推到那两个被买通的妇人身上,以此洗脱自己的嫌疑,而刘默却先他一步的杀了那两个妇人,本是想扩大刘熙的嫌疑,不想却被刘熙的人抓到了证据反咬一口。
司慕冉看着她脸上的阴晴不定,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所以你现在知道是谁要给你下毒,目的又是为何了么?”
花月满慢慢捏紧手里的银簪,苦笑着点了点头:“如此的明显,怎能不知?”
她现在一死,瑶蓝帝,瑶蓝大司马,等等所有和花月满关系的人都会来祈天出丧。
只要这些人来了,她到底是真还是假的问题就不攻自破了。
在这个皇宫里,皇后巴不得她死,苏缨络也恨她不死,但既敢在这个时候顶风给她下毒,又可以在事后顺理成章用出丧的名义邀请瑶蓝国的,除了老皇帝便再无他人。
对于老皇帝来说,她若是真,则会放出刘默继续重用,如她要是假,刘默的以后她未可知,但刘熙一定会借着这个机会占据到老皇帝的心里。
至于她自己,不过是个和亲来的小人物罢了,刘默无论是软条件还是硬条件都是各国联婚的首选,就算她死了,祈天太子妃的位子也不会空置。
真相往往都不怎么美丽,但如今的这个真相,未免也有些太过于残酷了些……
她愈发变白的脸色和颤抖到不能自己的唇,刺疼了司慕冉的眼,他忽然伸出手臂,将她揽在了怀中。
“放心,我既能保得了你一次,就能保得住你第二次。”他的动作很自然,丝毫没有生涩的尴尬,只是他的声音不似爱情,但却更甚亲情。
突如其来的温暖,让花月满愣住了,他知道他是在安慰她,可她在酸楚的同时,想到的却是该死的道德。
他对她的温柔,如果要是被真正的花月满看见的话,应该是会心伤的吧……
从没想过横刀夺爱的她,克制住想要反搂住他的冲动,站在他的臂弯里,不自然的笑了笑。“你看见有人往饭菜里下毒,所以才赶来的?”
她以为,他说的第一次救她是这一次。
“我得知此事的时候便是想到了这点,匆忙赶来时并不确定你到底用没用过膳。”
可他所说的第一次并不是这一次,而是上次在碧波池的那一次。
说到此,就连司慕冉也是忍不住的松了口气:“不过好在你一直在睡着,并不曾用过晚膳。”
听了这话,花月满不由得浑身一震,就连脸上那难得维持着的笑容也彻底定格了。
她一直觉得哪里不对劲,现在终于知道了。
察觉到了她的僵硬,司慕冉微微松开了手臂,垂落在她面颊上的眸子写满了担忧。
“别担心你的处境,祈天帝虽对你下了狠心,但因为顾忌着我,还不会太过放肆的对你下毒手,这几天你小心一些,过几天我帮你想办法,你放心……”
花月满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根本没察觉到他说了什么,没等他把话说完,她猛地抓住了他的衣襟:“司慕冉,你能帮我混进沐华宫么?”
司慕冉双眸不由得一震,似有什么东西在他漆黑的眼里碎裂而开:“你担心他?”
花月满一味想着心里的事情,真的没空和他解释:“我必须要见刘默。”
她现在说的话,比当初她和刘默说要见司慕冉还要肯定和急迫,毕竟她想见司慕冉是为了以解相思之苦,但她现在要见刘默是为了切碎了他喂狗!
可是她的急迫,看在司慕冉的眼里却变了味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