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不到,祈天的宫门口已经站满了士兵和宫人,他们有条不紊的站在宫门的两边,庄重而肃穆。
“呜……呜……呜……”
随着三声号角响起,一辆挂着瑶蓝吊牌的马车,缓缓驶了过来,士兵们整齐昂首挺胸,宫人们纷纷垂下了面颊。
这次老皇帝仍旧不曾出面,但是相对于上一次宫门前的空无一人,明显这一次老皇帝也算是给了司慕冉面子。
宫墙上,些许的公主们带着宫女遥遥望着,目含期盼,面颊羞涩,眼看着那行驶到宫门口的马车慢慢停靠了下来,哪个不是欣喜的踮起了脚尖探头张望?
端坐在马车中的司慕冉,伸手掀起了车帘,在士兵的肃穆,宫人的恭敬,和远处公主们欣喜的目光中,他却转头朝着身后的祈天皇宫看了去。
他如玉的面颊迎着初升的阳光,透着柔柔的光晕,淡雅如雾的黑眸,宁静地望着写满威严的皇宫,心中其实早已苦涩的翻江倒海。
呵,她到底还是未曾相送啊。
也许是他错了,他当初不该害怕刺激了她,而故意隐瞒着她,他应该告诉她,她就是花月满的,她就是那个他舍不得,放不下的女人。
她是那般聪慧锐透的女子,就算她失忆了又如何?她的心智和算计仍旧众人难抵,想来若是这次没有刘熙的鱼死网破,她也应该很快便能察觉到他的欺骗吧。
她大概是真的生气了,伤心了,不然又怎么会不来相送?不然又怎么会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
可是……
司慕冉凝视的眼,忽而蒙上了一层浓浓的哀凉,就算她真的向他询问真相,他大概也不会对她倾囊相告吧,毕竟真相的残酷,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的,更何况,他是那么不想看见她的伤心。
随行前来的瑶蓝御史,夹着马腹靠近了车窗,看着仍旧在发呆的司慕冉欲言又止:“太子殿下,吉时已经到了……”
司慕冉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这金碧辉煌的‘牢笼’,果断抽回目光,垂下了车帘:“走罢。”
淡淡的惘然,却谈不上离别的悲伤,因为他清楚还会有再一次的相见,而再次相见之时,就是他失而复得之刻。
阿满……
你终究会回到我的身边。
花月满从来都不知道,亲眼看着离别的滋味是这样凄凉,也从来不清楚,想要和挂心的人说声再见,需要这么的坚强。
就好像现在,她气喘吁吁的爬上宫墙,在一票公主讶然的目光中,一个人站在彼端,望着遥遥远去的马车背影,明明难过的快要窒息,却还要强迫自己面带微笑,看似平常。
他到底是走了,她也到底是来晚了一步……
“这不是太子妃吗?真是许久没见了。”一位美女左摇右晃的走了过来,亲密的拉住了花月满的手,挡住了她追随马车眺望着的目光。
浓郁的胭脂味让花月满皱眉,抬眼看着这位戳在她面前,明眸皓齿的年轻女子,左思右想了许久,仍旧没想出个所以然。
“不好意思,咱俩熟么?”在她的记忆里,她并不认识这号人物。
美女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却并没有开口解释什么的打算,倒是跟在美女身后的那群年轻女子倒是纷纷舌燥了起来。
“太子妃怎么说也进宫几个月了吧?怎么连文悦长公主都不认识?”
“就算不认识,听也应该听说过吧?文悦长公主可是咱皇太后眼里的宝贝疙瘩,就连皇后娘娘都是要疼着的。”
说话的这些公主,花月满倒是很有印象,想当初她和刘默大婚的时候,这些公主妆化的比她浓,衣服穿得比她艳,知道的是她们打算物色王孙贵族请求皇上赐婚,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才是组团成亲的新娘子。
文悦长公主在其他公主的奉承下,面子算是赚足了,也不打算和花月满计较,拉着她的手又是好一通的胡侃,天南地北的扯了好一会之后,才似莫不经心的道:“我听闻,太子妃曾经和瑶蓝的太子很熟?”
所以姐俩好啥的都是浮云,打听司慕冉才是重点是吗?
花月满忍着翻白眼的冲动,点头:“确实熟。”
文悦长公主暗自松了口气,余光扫见那些眼巴巴羡慕着的其他公主们,眼中凝起了几分的高傲。
“我还听闻瑶蓝色太子精通琴艺,前几日我刚巧得到了一把上好的古琴,但却弹不出其中韵味,太子妃赶紧派人送信一封,给我向瑶蓝太子讨教一番。”
花月满一阵阵反胃的难受:“不知道文悦公主可还听说过,一件关于瑶蓝太子的事?”
“什么?”文悦长公主迫不及待的开了口,可话一出,便是觉得自己有些过于主动,赶紧咳嗽了一声,绷起了脸,“既然太子妃想说,那我就索性勉强听听。”
她绝对不能让其他小辈分的公主看出她的欣喜,她可是祈天的文悦长公主,她可是备受宠爱的存在,能得到她的赏识,是那个人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花月满一脸无聊,闲闲的道:“传闻喜欢瑶蓝太子的姑娘,早已从瑶蓝排到了祈天。”
“你什么意思?”文悦长公主脸色一变,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堂堂的祈天长公主,还需要排队等男人?”
“你也说了你只是祈天的长公主嘛。”花月满贴心的掰着手指数了起来,“若是瑶蓝太子一天见一个的话,想来不出……十年,就会轮到文悦长公主您了。”
“你……”文悦公主噎得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