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桥瞧着梅姑娘的愣怔,笑而不语。
梅姑娘对桂白的心思,她是知道的,虽然梅姑娘的年岁比她和桂白都长,但她却一直装聋作哑着,毕竟在这园子里,还需要梅姑娘对她们姐弟的照顾。
才刚她瞧得清楚,梅姑娘将桂白拉去了小花园,她并不担心梅姑娘和桂白表露心声,因为她知道,桂白的心气高的很,自是看不上一个半老徐娘。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桂白竟是说自己喜欢上了小满子那个奴才,虽然她一直都知道,小满子的身份未必那么简单,但眼下那小满子无权无钱,桂白和她在一起之后,岂不是走上了下坡路?
所以不管刚刚桂白的话是真心还是为了堵住梅姑娘的口,她都要赶紧断了桂白对小满子的念想。
她很清楚,刚刚桂白的举动,定是刺激的梅姑娘,眼下她打算给小满子安排个客人的意思,就是想拆了桂白的心思。
先不说那小满子会不会借着这次的机会攀高枝,就单单说桂白那个心性,若是见小满子和其他男子牵扯不清,也定是会自己死心的才是。
梅姑娘自是不清楚雪桥的心思,她以为,雪桥真的只是因为小满子是个生面孔,便主动提起了她。
如果要是平时的话,断是不会同意的,一个打杂的奴才,怎能陪着贵客闲聊?若是聊砸了,惹了客人生气,是要算谁的?
但是眼下……
不得不说雪桥那一句:“才刚我还见她被桂白拉走办事去了。”这句话,深深戳到了她的自尊心上。
转身,对着门口的小厮耳语吩咐:“去将小满子叫来。”
小厮一愣,虽是想不明白,却还是点了点头,匆匆朝着另一侧小木屋的方向跑了去。
梅姑娘眼看着那小厮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大雪之中,似才刚被伤到的自尊心终于得到了缓解一般,舒了一口气,再次和屋子里的年轻官员们闲聊了起来。
桂白就算是和李老爷有了牵扯,到最后却还是她的,但若是桂白当真和那个小满子走到了一起,一切的一切就都是未知数了。
她在桂白的身上付出了那么多的心思和心血,又怎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就这么和别人手牵手的走了?
……
“阿嚏……阿嚏……阿——嚏!”
花月满从进了屋子开始,便是不停的打着喷嚏,也不知道是有人骂她还是有人想她了。
桂白初时还有些别扭的站在她的对面,如今见她这一通的猛打喷嚏,也是顾不得许多,赶紧匆匆的靠了过来。
花月满到底是大病初愈,虽然谈不上多严重,但到底是从房顶上掉了下来,疼是一定的,面色不好也是肯定的。
本来她这一觉睡得还不错的,但终归是经不住桂白那强烈的刺激,以至于前几日撞在地上的脑袋再次“嗡嗡”的疼了起来,如今这内伤外伤疼在了一个地方,也真是够要命。
因为她坐在床榻上,桂白又偏高,以至于他就算站在床榻边低头都看不见她的脸,又碍着不想坐在床榻边上,所以他最终决定蹲在了她身边。
桂白瞧着她面色发白,眉头紧紧地锁在了一起,心尖一疼,这说出口的话便不受控制了起来。
“猪一样的女人,才刚醒来,不好好的在屋子里面养病,何苦跑出来吃冷风?”
“现在好了?若是病情加重,我看你怎么养活你自己。”
“你可别忘记了,戏园子里从来就不养活废人。”
花月满原本就头疼欲裂,在桂白这一番的炮轰下,猛地撕裂了袖子上的布料,在桂白还巴巴的时候,将布条缠在了他的唇上,然后用力打了一个死结。
呼……
世界终于安静了。
“桂白少爷。”花月满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忍着将某人毒哑的冲动,尽量的让自己心平气和一些。
“如果你想骂我,麻烦请等我病好了的时候,如果你看不惯我,麻烦你在外面把门关上,我现在本就怒火攻心,经不住你如此的火上浇油,若是我当真不受控制的一把大火烧了燎原,误伤到了您的贵体算您自己倒霉,我可不负任何的责任。”
桂白从来没见过如此模样的花月满,明明人还是那个人,但说出口的话,却是那么的不容许别人反驳和质疑。
摘下了系在嘴巴上的布条,桂白不知道是被吓着了,还是冷静了下来,声音虽还有些发僵,但口气明显缓和了不少。
“身子不好就不要随便乱动,你上次不过是摔了一下,就昏迷了三天,若是这次昏迷的更久可如何是好?”
什么叫不过是摔了一下?
再不高那也是房顶啊!亏了她皮糙肉厚好吗?若是换成别人,骨头都摔成渣滓了。
“桂白少爷。”花月满短促一笑,“我从没指望过你感恩我救你,但你也不能糟践了我的一番好意吧?先是推我倒栽葱,后又拿着我当挡箭牌,你如此三天一根针的扎我,五天一棒子的捶我,我就是铜墙铁壁,也早晚会变成碎石烂瓦的。”
“我不是,我是真的喜……”桂白想要澄清什么,但却只把话说到了一半,便是僵着表情侧过了面颊。
花月满皱了皱眉:“什么?”
她是真的没听清楚,本来她就没用心去听,再加上桂白说话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小了下来,她能听出才奇怪。
桂白别扭的摇了摇头:“没什么。”
“小姐,才刚梅姑娘派人来传了话,说是让您收拾一下去雅间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