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满以为,第一天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在第二天说出来效果也是一样的,可在时光的流逝之中,她没想到的是,原来第一天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到了往后的几天是想说也说不出来了。
虽然刘默每天晚上都会来未央宫一趟,但每次都是在花月满睡着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进入了寒冬的缘故,花月满已经渐渐适应了每天晚上在朦胧之中被他抱紧的那种温暖。
其实花月满每天晚上都在等着刘默,然后下定决心一定不能睡着,一定要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那么的不争气,每天一到了固定的时候就困得哈气连天,上下眼皮一耸搭,便死死的沉浸在了梦乡之中。
然后等她彻底清醒睁开眼睛的时候,身边早已没有了刘默的踪影,因为他一般总是会在天未亮之前悄然离开,然后大张旗鼓的在亭榭阁起身上朝。
花月满知道,刘默这是为了掩人耳目,但她还是特别想吼一句:“刘默你丫晚走一会能死不?我就问问你能死不!”
一晃,半个月就这么过去了。
早上花月满才刚睁开眼睛,七巧便是带着一个娇小的面孔走进了屋子。
“娘娘,这个才刚福公公送来的宫女,说是以后留在未央宫。”
花月满朝着那宫女看了去,白白净净的,虽谈不上多秀气,但还算过得去,最主要的是,这个宫女曾经救过她。
小宫女似乎有些害怕,双眸之中露出的神色和半夜去御膳房偷吃的时候一模一样,她明明是好奇的想要往花月满的脸上打量,但又畏惧的害怕看了之后会被责罚。
花月满瞧着好笑,一边在七巧的搀扶下起了身子,一边淡淡的道:“我的寝宫里没有那些个要命的规矩,你也不用这么害怕,以后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大可以问七巧。”
小宫女点了点头。
花月满又道:“不过你万不可再去御膳房偷吃的,这事儿虽然不大,但后宫就是个喜欢将事情扩展到最大恶化的地方,就算你不怕掉脑袋,未央宫也跟着你担待不起。”
小宫女再次点头:“是,太子妃,奴婢知道了。”
花月满擦了擦面颊上的清水,将软帕扔给了七巧之后,转身坐在了铜镜前,透过铜镜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那个小宫女,瞧着她那拘谨的样子,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初出入宫的自己。
“七巧啊,你说我才刚入宫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般的?”
七巧走到了花月满的身后,慢慢用木梳梳着她的长发,听了这话,笑了:“娘娘,您才刚进宫那会儿,可是要比她豪迈多了。”
“讨打!”花月满故意佯怒,不过瞧着七巧面颊上那露出的多日不见的微笑,也算是微微放了心。
眼看离着擅玉的婚事越来越近,七巧脸上的笑容便是越来越少,这几日沈晟婻倒是也经常来,然后一个当着她的面唉声叹气,一个躲在她身后偷偷抹泪。
花月满总觉得,如果擅玉要是再晚点大婚的话,她一定会被这两个女人弄得抑郁的。
不过好在她一直坚信对于感情来说,时间是最好的苦口良药,因为她不正就是如此?哪怕是再疼,等时间长了,自然而然也就好了。
小宫女似乎被花月满和七巧之间的温情所感染,抿了抿唇,淡淡的笑了。
花月满透过铜镜,忽而与那小宫女四目相对,在小宫女有些惶恐的目光中,也是笑了。
“哎,你听说了么?三王爷还被软禁在三王爷府呢。”
“还在啊?哎呀,这时间可是不短了,估摸着怎么也要有半个月的时间了吧?”
“可不么,不过皇上好像也没有让三王爷出来的意思。”
“你说这可怎么是好,据说三王府本来就人丁单薄,如今三王这么一被如软禁,估摸着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了吧?”
寝宫的外面,走过了几个大臣,看样子是刚刚去御书房和皇上谈事情去了。
花月满起身望着窗外,难得就想起了那只孔雀虞。
虽然她和刘虞的接触并不多,但刘虞从本质上来讲并不坏,况且上次在昭和宫,他也不是没有帮过她。
人可以像是畜生一样的好了伤疤忘了痛,但怎么也不能畜生不如的忘记别人对过自己的好。
“七巧。”主意打定,花月满吩咐着,“你去一趟沐华宫,和刘默说一声,我想要出宫去三王府走走。”
七巧虽是诧异于她的举动,却还是点了点头:“知道了,娘娘,奴婢这就去。”
随着七巧的离开,寝宫里只剩下了花月满和新来的小宫女,屋子里静悄悄的让人难受,花月满索性走出了寝宫,在院子里呼吸着新鲜空气,时不时和茁壮成长的五花肉疯一会。
新来的小宫女倒是挺尽职尽责的,一直跟在花月满的身后,无论是花月满走到了哪里,那小宫女都是默默跟随。
完了一会,花月满累了,一边抚摸着五花肉的脑袋,一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忽而扬起面颊,朝着小宫女看去:“对了,我还没问你的名字呢,你叫什么?”
小宫女愣了愣,随后轻声道:“回太子妃的话,奴婢叫青竹。”
青竹么?
花月满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轻笑着又道:“名字很好听,你父母是读书人?不然又怎能起如此雅致的名字?”
她虽然不是一个先天性的大小姐,但以前在大司马府里,也是没少听见婢女的名字,什么枝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