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来给我。”
青竹一愣,不敢怠慢的拿起了面前的那张宣纸,起身呈双手递了过去:“太子爷……”
刘默伸手接过,修长的五指捏着宣纸的一角,不过是轻轻一甩,那宣纸便毫无保留的摊开在了他的眼前。
公子如玉,绝世而立……
仅是一眼,刘默的心头便是猛地一颤,原本才刚平和下来的面颊,再次紧绷到了一触即发,慑人的寒气,顺着周身缓缓散出,缭绕在寝宫的内厅徘徊不散。
端着托盘走进来的七巧,上前几步站在了刘默的身边,语气恭敬:“太子爷,请用茶……”随着她的一双眼睛下意识的扫了一眼刘默手中的宣纸,待看清了那宣纸上的内容,双手瞬间不受控制的一抖,托盘顷刻之间滑落到了地面上。
“稀里哗啦——!”滚烫的茶杯摔碎在了地面上,冒着热气的茶水迸溅在了刘默的鞋面上。
“奴婢该死!”七巧吓得当即跪下了身子,垂着面颊不敢抬头。
其实,与其说她现在是为了自己的失误害怕,不如说是因为看见了那宣纸上的内容而惊慌失措,因为她看得清楚明白,那宣纸上所描绘出来的东西,正是瑶蓝太子司慕冉的画像!
青竹见七巧跪下了身子,自己也赶忙跟着跪了下去,只是在所有人都不曾察觉到的视线里,她的唇,不由自主的悄悄扬起了一抹深藏不露的弧度。
未央宫的内厅里安静的诡异。
刘默捏着那宣纸画像的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着青色的白,长长睫毛下的一双黑眸,闪烁着无法触碰的冰冷与凉薄,周身的寒气因为那不受控制的狂躁而愈演愈烈。
七巧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怎么也想象不到,为何在未央宫里,会出现瑶蓝太子司慕冉的画像。
难道……?
蓦地,七巧瞪大了眼睛,难道是娘娘偷偷的……
青竹面色虽也同样发白,但心里却偷偷的窃喜着。
“七巧,青竹,你们俩人呢?”外厅,忽然响起了花月满的声音。
内厅的七巧一愣,不知道该不该回答,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什么都不知道的花月满,带着满身的疲惫走进了内厅,冷不丁瞧见站着的刘默和跪在地上的七巧与青竹,先是一愣,随后拧眉走了过去。
“出了什么事情?”
青竹眉眼一转,对着花月满急迫的开了口:“太子妃,刚刚太子爷……”
“你回来了?”然,还没等青竹把话说完,刘默便是冷然打断,他回身的同时,将那宣纸画像塞进了自己的阔袖里,才刚还慑人的面颊瞬间恢复如常。
他上前几步,伸出五指,宠溺的将花月满散落在面颊的碎发锊在了耳后:“怎么这么晚回来?可是用过晚膳了?”
花月满点了点头,一双眼睛却是再次朝着跪在地上的七巧和青竹看了去:“你们两个是跪在地上石化了?”
青竹是被刘默身上的寒气压迫的不敢说,七巧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以至于她们继续的沉默的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刘默轻轻一笑,平淡无常的道:“新来的宫女似有些不适宜,打翻了桌子上的书籍,七巧害怕新来的宫女受罚,便跟着跪成了一堆。”
花月满松了口气,她还以为多大的事情……
确实,她对刘默的话并没有半分的狐疑,因为刘默天生就有着生人勿近的气场,别说是新来的青竹,就是以前她见刘默的时候,哪次又不是颤抖着的?
刘默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顿了顿又道:“对了,福禄说有急事找你,你先去看看,回来再说,恩?”
福禄?
花月满愣了愣,不过想着她和福禄的关系也不错,倒是没多想,转身朝着寝宫的门外走了去。
而随着花月满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内厅,刘默面颊上的笑容瞬间收敛而起,他幽深的目光一一扫过跪在地上的七巧和青竹,声音冷的让人不寒而栗。
“刚刚的事情,切忌守口如瓶。”他说着,唇角蓦地挑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若是你们两个谁活腻了,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太子妃,我想我一定会第一时间满足你们对尸骨无存的期望。”
七巧和青竹均是忍不住的一抖:“是,奴婢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