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不早了。”刘默扯唇一笑,伸手撩起了她额上的碎发,轻吻一口,“和瑶蓝国太子别过吧。”
花月满又是一抖,这一吻还真是让她透骨生寒……
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微微弯下膝盖,只求这俩大爷赶再见来不及握手,她从不是祸水,也一直没打算当什么祸水。
司慕冉缓缓走来,及时搀握住她的手臂,对着刘默轻轻一笑:“本是旧识,何须这些繁琐的规矩?”他说着,侧眸朝着她睨了过来,笑意减半,疼惜剧增,“阿满,照顾好自己。”
他眼中的疼惜是那么的清晰刻骨,自责是那样的明显,微微蹙起的眉像是一根解不开的绳子,紧紧系在了她的心上,扭的她心口发疼。
她从当这个冒牌货以来,便没过过什么好日子,但她从来没有像是这一刻感觉到委屈,要不是咬唇强忍着,只怕泪早就落了下来。
那个死主儿还真是有福气,能得如此爱至深痛至切的男人,比那阴人默好上两条街还带一个拐弯。
瞧着她眼中的泪光忽闪,他蹙起的眉更是紧了几分,下意识的伸手朝着她的面颊抚了去。
一阵阴风扫过,花月满只觉眼前一阵的天旋地转,等再次站稳,她人已经卷进了刘默的怀里。
刘默揽住她的腰身,语气依旧缓慢,带着笑意的唇却飚出阵阵凉气:“瑶蓝太子逾越了。”
司慕冉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指尖,有片刻失神,不过很快便笑了:“只是习惯了。”自然而然的将手垂在身侧,阔袖滑落,遮住了他慢慢攥紧的五指。
刘默勾了勾唇,寒气稍减,讥嘲夹杂:“这个习惯难改也是要改的,瑶蓝太子你说是么?”
司慕冉微微提气,却终是沉默了。
刘默眼中闪出了技高一筹的笑意,拉着花月满出了凉亭,朝着院口走了去。
花月满本想回身看看身后的司慕冉,却被刘默看穿了心思:“花月满,别忘了你现在是谁的女人。”
花月满一愣,堆积了许久的怒火终是一个没忍住,喷了出来:“你除了威胁还会什么?”
这阴人默实在欠揍,她就怕打不过他,不然早就动手了。
“啪!”的一声脆响,惊飞了附近树梢上栖息的鸟儿,花月满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人已经翻倒在了地上。
捂着自己的疼痛的面颊,看着刘默那慢慢收回去的手,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他抽了一巴掌。
刘默微微眯起长眸,寒光四溅:“花月满,你最好记住,以后别用这种口气与我说话。”
牙齿磕破了唇角,血腥弥漫于口腔,花月满疼的皱眉,却没有落下一滴眼泪。
王孙贵族,龙血凤髓,像他们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又哪里受得住别人的反驳?
花月满或许应该谢谢他这一巴掌,打醒了她的浑浑度日,抽明了她现在的处境。
他今日既然能一言不合的动手打她,他日就会毫不留情面的摘了她的脑袋。
人都是怕死的,她也不例外,谁也不想横死接头,惨死于他人手中。
她不过一俗人,自是不求在这尔虞我诈之中争出一片天,旦她也不是怂人,所以必须要明哲保身,走出这荣华富贵的虚壳幻影。
刘默眼中的冷漠结着化不开的冰霜,唇角上扬,尽是嘲讽不见笑意:“还不自己站起来,难道是在等谁搀扶?”
他说着,目光眺远又收回:“他倒是比你有自知之明。”
花月满就算不用回头,也知道身后凉亭中那司慕冉是何等的心疼与着急,估摸是怕刘默这厮变本加厉的施虐于自己,所以才忍着心疼没有前来。
司慕冉既然将她当成了那死主儿,那这一巴掌不但是打在了她的脸上,更是打在了他的心上。
晃了晃眼前的金星四闪,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不曾抬头也不曾回头,就这么垂眼看着自己的脚尖。
余光瞧着面前的那双云靴转身前行,她这才迈着步子跟了上去。
献仁阁门外,马车安静停靠在一边,马车前的静等的小太监平静的扫了一眼她红肿的面颊,恭敬的给阴人默拉开了车门。
“刚刚皇后娘娘派人传话,唤爷去永固宫用晚膳。”
刘默并没有应声,似乎完全没听见一般,长腿高抬上了马车,却并没有直接钻进车厢,而是转身对着还在地上的花月满伸出了手。
花月满瞧着面前如昙花一般慢慢绽开的五指,又惊又气。
这是传说的打一巴掌给一甜枣?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阴人默这王八蛋!还真拿她当玩物了?
刘默显然没有那么好的耐心,再探出了一些手臂,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把她提了上来,转身将她塞进车厢。
“去永固宫。”
“是。”
瞧着刘默走进了车厢,花月满不自觉的往身后的窗户边上靠拢。
刘默狭长的眸像是根本没有看见她的存在一般,自顾自坐在软榻上,身子微微后倾,闭目养神了起来。
一路上,二人相对无言。
马车晃动,不消片刻,车外便响起了宫人的声音,永固宫到了。
花月满悄悄掀起车帘的一角看去,发现永固宫的院子里站着许多的宫女,他们跪在地上问安的同时,也都在打量着花月满。
花月满知道,现在她是每个人心里的笑话,明明是个主子的身份,却活的连个奴才都不如,眼下又顶着个五指山招摇过市,想来是个眼睛能冒光的,都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