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年关已过,祈天已不再是北风呼呼地刮,鹅毛大雪飘飘洒洒,但在这么一个只有零度左右的天气被泼上一盆冷水,那滋味也足以叫一个酸爽了。
以至于原本就咬牙硬挺的花月满,彻底不干了:“放肆!”
那原本拿着水盆的年轻妃嫔,看着花月满的狼狈相,笑的花枝乱颤:“谁放肆?臣妾怎么没瞧见?”
当她傻是不?真拿豆包不当干粮是不?
花月满抹掉了脸上的水渍,看着那张陌生的女子面庞,怒:“你不过是个小小的妃嫔,竟然往我的脸上泼水?你这是公然以下欺上。”
这一代都是皇上女人的寝宫,当然,除了皇后的永固宫,不过她倒是没听说皇上的身边有哪个极其得宠的妃子,所以眼下这女子是何其的嚣张,竟然敢在她的脑袋上泼水?!
“哈哈哈!”年轻妃嫔笑的花枝乱颤,在所有太监和宫女的噤声下,得意十足,“臣妾的身份确实没有太子妃高贵,但既然是祈福,受到别人回馈的清水那是福气,这可是咱们祈天打老祖宗起就有的规矩,太子妃难道不知道?”
花月满心中燃起的熊熊烈火,瞬间熄灭的只剩下了一丁点小火星,不太相信的问着身边的七巧:“七巧,她说的是真的?”
七巧很是无奈的叹气:“娘娘,这些其实在您进宫之前的礼仪课上,老嬷嬷们都有教啊,您当初难道都没仔细听吗?”
呃……
不是没仔细听,而是根本就没听。
花月满讪讪的吧嗒吧嗒了嘴皮子,忽然一阵凉风袭来,冻得浑身血液瞬间逆流。
转眼朝着靠在门口,怎么瞧都是一副皮笑肉不笑德行的那个年轻妃嫔,花月满一个动作没经过大脑,忽然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震惊到下巴砸地的举动。
只见她趁着年轻妃嫔得意露笑之时,猛地扬起了手中的铜钵,照着那年轻妃嫔的脸就扬了下去。
“哗啦——!”
年轻妃嫔根本就没想到花月满会还手,当即也被铜钵里的水,泼了个透心凉。
周围的小太监和宫女,就连青竹都惊讶的连呼吸都忘记了,只是直勾勾的看着花月满,大脑呈空白状。
只有七巧无声的叹了口气,完了,她家的娘娘这是又疯了……
“太子妃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打算反了老祖宗定下的规矩不成?”年轻妃嫔不安分的嚷嚷着,恨不得让整个寝宫的人都能够听见,“这事儿臣妾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臣妾一定要禀明皇上,让皇上给臣妾做主!”
看着和自己一样,同样在冷风之中颤抖的女子,花月满好笑了:“我怎么会反了老祖宗的规矩?我现在就是正在按照老祖宗定下的规矩办事啊!”
年轻妃嫔不依不饶:“太子妃做都做了,眼下这么多人看着,又何必强词夺理?”
花月满无辜的耸动肩膀:“姐姐这话说的可就不厚道了,祈福就是要往各个寝宫撒清水不是吗?”
她说着,指了指落汤鸡一样的自己,又看了看半斤八两的女子,笑着又道:“我这不过是在帮着姐姐祈福,姐姐应该感恩才是啊。”
她贼笑的一双眼睛眯成了月牙状,明明欠揍的要死,却让人抓不到任何的话柄。
年轻妃嫔又气又冷,咬牙跺脚:“你以为你拿着祈福当理由,就能够顺理成章的往我的身上泼水了?我说了,这事我必须要告诉皇上!”
花月满也没比年轻妃嫔暖和到哪里去,不过像是怕气不死那年轻妃嫔似的,她哪怕是冷到了骨头缝里,也硬挺着直起腰板,笑的眯眼:“如果姐姐有那个本事和皇上告状,我自然会耐心的在这里等着皇上降罪。”
她说着,凉凉的抬眼扫了扫这寝宫的四周:“宫里的人都知道皇上忙,根本没有功夫搭理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人,就好像皇上若是有功夫搭理姐姐,姐姐又何必住在这破烂到墙壁掉漆的寝宫里?”
“噗嗤……”
“噗……”
青竹和七巧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当真没忍住,低低的笑出了声音。
“你……你……”年轻的妃嫔脸涨的通红,就连脖子都因为气不顺的肿了好几圈。
花月满根本不理会在自己鼻子前乱晃的手指,迈步上了台阶,抻着脖子就想要往寝宫里面张望。
年轻的妃嫔拼了命的挡在花月满的面前,那架势好似就算是死,也要蒙住花月满的眼睛。
她知道自己不受宠,也知道自己住的地方入得眼,光是一个门口就让花月满损成了这个样子,里面的场景她哪里又敢被花月满瞧见?
花月满只是想逗逗年轻的妃嫔而已,并非想要往死里损她,不然她现在哪里还有脸挡在自己的面前?
如今瞧着年轻妃嫔那跟被火烧了屁股的着急模样,不想计较,也懒得再去计较,毕竟前面还有好多的寝宫要走。
“姐姐既这般不情愿,那我不看就是了。”花月满说着,在七巧和青竹的搀扶下走下了台阶。
年轻妃嫔眼看着花月满已经往其他寝宫走去,不由得松了口气,像是捡回了一条命似的靠在门上,虚弱的想要喘口气。
哪只,她不过是刚刚提气,便又听花月满的声音再次响起。
“以前听旁人说,累都是自己找的,原来我还不相信,现在却不信也不行,因为很多事情明明遮了也是白遮,却总是有缺心眼的乐此不疲,也不知道她是当别人瞎?还是当她自己瞎?”
还真是噎死人不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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