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哪里想到自己伺候人还能伺候出错?可转眼看了看身后那些已经坐下来的朝中官员,又不敢顶嘴。
这还真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花月满看着这店小二急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忽而笑的很是善解人意:“我素来也不是喜欢为难别人的人,你一个店小二,给别人跑堂也不容易,不如这样……你找一个你们这里能做的了主的人来?”
眼看着就要被逼上梁山的店小二脑袋里混浆浆的,听了这话,哪里还记得刚刚的话,赶紧转身朝着二楼跑了去。
边跑边喊:“掌柜的,不好啦!”
缺心眼就不要显摆……
花月满叹了口气,早之前痛快的去把掌柜的喊来多好?何必像是现在这般,连惊带吓的裤子都要掉了,最后还是巴巴的照办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周围的官员其实早就注意到了这边,只是他们碍于花月满身边还坐着个刘默而不敢上前质疑什么。
“祸国殃民!”不过,别人不敢说,不代表黄木舟就不敢。
花月满佯装没听清楚的样子,根本不搭理他。
黄木舟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费力又憋气。
“你好像很不讨喜。”蓦地,刘默开了口。
花月满一愣,随后苦笑:“不是好像,是肯定。”
这里是祈天,不是瑶蓝,从她踏进这片土地开始,她就已经做好了被与世隔绝的准备。
“那你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刘默皱眉看着她。
花月满又是一愣,随后看着他的眼睛,很慢很慢的道:“以前在我想要离开这里的时候,有一个人软硬兼施的非要将我留下,他说过,他一日在,就会保我一日的周全。”
“那么那个人呢?”
“他是个白眼狼,已经不记得我了。”
“那你为何不走?”
“我不是个白眼狼,我要想办法让他想起我。”
花月满觉得,她这话已经直白的不能再直白了,她是多么的希望刘默伸手指着自己,然后问她:“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我?”
可是结果……
刘默怔怔的看着她好一会,忽然神叨叨的说:“我输了。”
花月满就不懂了:“什么输了?”
刘默很是诚恳坦白:“是你说的,我今天只能说嗯,说了别的就是输了。”
好吧……
花月满穷词加语塞加心口犯堵。
“小答应……”
刘默还要说什么,花月满赶紧摆手:“你别说话了,我牙疼。”
刘默倒是很听话,真的闭上了嘴巴开始沉默。
花月满看得出来,刘默不是心思了,但她却不想搭理,别过头,一同沉默着。
她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曾经她以为,她把所有的耐心都给了司慕冉,可是等到感情消失殆尽的时候,她发现其实她并没有给过司慕冉任何的耐心,她只是把她的耐心给了所有的阴谋诡计。
阴谋诡计确实是累人累心,但最起码不会枯燥。
总比现在要好,两个人明明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花月满窝挺的闹心,应该是眉没了。
“今儿的客人倒是挺多。”门外响起了一个男子的声音。
花月满顺着声音一看,哎呦,还真巧,这不正是那个刚刚给百姓分完馒头的文丞相之子么?
被花月满吓跑的店小二迎着来人,客套的寒暄着:“可不是,还都是贵客呢……”
文昭和放眼一瞧,就看见了坐在不远处的黄木舟,示意的点了一下头,便随着店小二挑了一处偏僻的地方坐下了。
而这个偏僻的地方,刚刚好就在花月满的身后。
估摸着是这文昭不但是没见过她,更是没见过刘默,所以只当刘默和她不是和黄木舟在一起的,所以才挑了她的身后。
“文公子,你上次说的事情,着实是太难办了一些……”文昭和不过是才刚坐在了椅子上,店小二便是神神秘秘的小声道,“我确实是尽心了,但……”
文昭和的声音又低又紧:“怎么?可是银子不够?”
店小二为难的声音放佛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不是,不是……银子是够,但没人愿意……您也知道,怡红阁的女子您看不上,可一般的良家女子又没有几个愿意的,况且您找的人又多……”
文昭和的声音更小了,小的很难听得清楚。
一直侧着耳朵偷听的花月满,听得这话很是纠结,又不要风尘女子,还要人数众多,这人不是艺人就是变态。
不过瞧着文昭和那文绉绉的模样,着实想不到他要当真是个变态,还真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刚刚听闻伙计说,两位客官……”
掌柜的终于姗姗来迟,本是笑着开口,可在看见刘默的瞬间时,变了脸色:“当,当家……”
刘默没有任何的表情,跟看着陌生人似的。
花月满舒展开紧皱的眉头,喜笑颜开:“掌柜的。”
掌柜的倒是认识花月满,但是如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敢声张,只是点头称是:“不知……二位……客官,有何事要求?”
花月满伸手指向门口那些聚集不散的百姓,声音淡淡:“他们在门外站了多久了?”
掌柜的不敢怠慢:“已经有些时日了,最近城内太过动乱,咱们天香楼要不是因为……”说着,看了一眼刘默,顿了顿又道,“也不会承蒙衙门的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