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满不算是很了解皇后的性格,但她却了解每一个争夺皇位之人的急迫之心,因为曾经她也是其中之一,虽然她的着急是为了帮另一个人得到皇位。
她今天设下的局,明着是让黄木舟等人联名叮咛刘默登基,实则不过是暗着催促皇后坐立不安罢了。
只要皇后有所行动,必定是惊天动地,而她也就可以在刘默登基之前除掉皇后,从而让刘默无内患的平稳登基。
既然当初决定做了,现在就要做的漂亮一些。
谁也无法保证刘默登基的时候会不会智商归位,谁也不知道……
沈太尉不愧是朝中的两代元老,花月满的话不过是一点,他就透了,只是……他虽是懂了,却不见松口气,反而倒是提了口气。
“太子妃可曾想过,皇后娘娘是太子爷的生身母后,若是此事一旦闹上了明面,那么皇后娘娘将会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沈太尉的意思是,因为她是太子爷的亲娘,所以就要留一个余地么?”花月满笑了,很冷,“那么沈太尉可曾想过,太子爷还是皇后的亲儿子呢,可皇后给太子爷留过一丝一毫的余地么?”
确实是亲娘,但却从来没有一个亲娘的样子。
虎毒还不食子,如此qín_shòu不如的亲娘留着也不过是个碍眼的存在。
“我只是怕太子爷好转之后……”
“主意是我出的,你怕什么?”
这话说的花月满连想都没想,若是刘默当真对皇后还有母子之情,那就活该他恨她一辈子。
反正现在整个祈天的人没有不恨她的,也不差刘默一个。
当初她既然决定抗下这个担子,就没想过当什么良民好人,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是哲学问题。
沈太尉沉默了半晌,终是点了点头:“既然太子妃如此说,我也只有照办,只是……皇后素来疑心重,若是想把这出登基的假戏作真了,但凭我自己恐怕是不够,还需要一个人在一旁跟着煽风点火。”
花月满摆弄着手指,看似漫不经心:“沈太尉以为这个煽风点火的人……选谁比较合适?”
沈太尉心里早有打算,想都未想的回:“文丞相,他本身就和礼部尚书是挚友,有他帮忙肯定事半功倍,而且他本身就是太子爷的亲信。”
“亲信?”花月满笑了,“这话说的别太肯定,人心隔肚皮,说是亲信就是亲信了?就连沈太尉是不是真的为太子爷谋权我都不知道,又怎么会去相信一个连话都没说过的陌生人?”
沈太尉一愣,虽然没有说话,但露出在脸上的表情足以说明,你不相信我还和我联手?
“我虽然不相信沈太尉,但我手里却捏着沈太尉的女儿不是吗?”
花月满说的老神在在,那语气,那表情,她就算没照镜子也知道自己有多刁,简直就是虎姑婆在世。
可她必须如此,她都刁成这个德行了,还有人拿着她当软柿子捏呢,若是她不刁的话,岂不是要被人骑在脖颈子上拉屎撒尿?
沈太尉的唇角重重一抽:“时辰不早,老夫先行回府了。”
花月满不以为意,瞄着沈太尉离开的背影,对着门口喊道:“擅玉。”
擅玉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太子妃。”
“明儿个一早你亲自出宫将文丞相的公子或者是千金请进宫,就说是太子爷的意思。”
“是。”
正厅里终于安静了下来,花月满累的倒在软塌上装死。
沐华宫的院子里,沈太尉正气冲冲的往外走,忽然就见迎面走进来一个人影,定睛一瞧,待看清楚了来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这个时候跑来这里做什么?”
毫不知情的沈晟婻,被沈太尉吹胡子瞪眼睛的神态吓了一跳:“爹,您这是怎么了?”
沈太尉瞄了一眼她手里拎着的食篮:“宫里没有奴才了么?轮得着你一个当侧妃的亲自送饭送菜?”
沈晟婻愣了愣,随后笑了:“这是我亲自做的桂花糕,我记得太子妃喜欢吃,就送来了一些,我也是好些日子没见着太子妃了,就顺道过来瞧瞧。”
“太子妃!太子妃!人家给你卖了,你还给人家数银子呢!”沈太尉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是太子的侧妃!不是太子妃的侧妃!哼!”
语落,气冲冲的离去。
沈晟婻被骂的摸不着头脑,看着沈太尉霍霍离去的背影,又仔细的琢磨了一下刚刚的话,忽而无奈的笑了。
迈步上了台阶,进了正厅,正见花月满四仰八叉的躺在软塌上,她挑眉走了过去,待站定在花月满的身边时,用腿踢了踢那垂下软塌的手臂。
“你刚刚和我爹说什么了?把我爹气成那样?”
花月满睡眼蒙松的睁开眼睛,瞄了一眼她手中的食篮,抢到手中一边打开一边说:“我和你爹说,你女儿在我手里,想要她活命就乖乖听我的指挥。”
沈晟婻无奈的叹气,转身坐在了她的身边:“我爹那么大岁数的人了,你和他较劲做什么?这话他会当真的。”
花月满咬了一口桂花糕,幸福的眯起了眼睛:“就是让他相信,他要是不相信我忽悠谁去?”
沈晟婻还想要说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只是不停的说:“你慢点吃,慢点吃……”
花月满其实并不饿,她只是觉得很冷,吃了一肚子的桂花糕,虽然撑的难受,但最起码她温暖。
沈晟婻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好一会,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