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马车驶进瑶蓝城门,透过车窗看着那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建筑,花月满忽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想当初,她远嫁祈天,原本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不会回来,却没想到,在经历了兜兜转转之后,自己还是走了回来。
曾经,她发了疯似的不愿嫁出去,现在,她魔怔了似的不想回来。
人还真是奇怪的动物。
“咳咳咳……咳咳咳……”
身边,响起了断断续续的咳嗽声,花月满回神,习惯且下意识的轻轻抚摸上了那清瘦的后背,看着那原本温润的面庞,憔悴的仿佛一触即碎,她心里也是难受的。
“等回宫了之后,让太医好好的给你瞧瞧,总这么下去也不是回事儿。”
司慕冉以长袖挡唇,强撑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虽然难受了一些,但能听见你关心我的话,也算是值得了。”
花月满无语:“司慕冉,你何时也喜欢说这种没味的情话了?”
司慕冉笑着握住了她轻抚在自己后背上的手:“阿满你不懂,这个世界太过于现实了,现实到只要你想去得到,就必须要去付出一些什么。”
也许吧……
花月满不想和他争执什么,对于付出和收获的正比,她曾经在刘默的身上看的太过于透彻了,那个男人就是最好的例子,只不过他是先经历了失去,才有了现在的拥有。
刘默……
一想到那个面颊上永远挂着淡笑,可没眼却凝着疏离淡漠的男人,她的心就好像是被揪起来似的痛,这种痛连着神经,融入骨髓,哪怕是轻轻的一想,那骨头缝都疼的厉害。
她其实并不是没有期盼过,幻想过,也许在下一个路口,会看见那一抹熟悉的影子,哪怕他什么都不说也好,只要让她看看就足够了。
可是,从祈天一路到了瑶蓝,没有,什么都没有……
自嘲的一笑,花月满轻轻地摇了摇头,刘默是何种的骄傲?如今自己杀了人女人人妈,然后跟着他最恨的男人远走他乡,刘默没一路追杀过来剁的她尸骨无存,应该已经是看在以前的情分上了,如今,又怎么会巴巴的赶过来?
“放心吧,他如果要是怪你,又怎么会放你离开?”司慕冉蓦地开了口,声音淡淡的,“他既然放了你,就不会再追过来。”
花月满一愣:“你什么意思?”好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她瞪着他那如画的眉眼又问,“司慕冉,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司慕冉淡笑着看着她:“阿满,你可还记得?我说过,和他相比的话,你还太嫩了一些。”
这话,他确实是说过,只不过她当时一味的埋怨着,慕冉将刘默的实情告诉给了刘虞,而没有上心。
现在想想,司慕冉确实是早就知道了。
“所以你当初是故意把刘默痴傻的事情告诉给刘虞的?可为什么呢?司慕冉,你为什么要帮刘默?”
当初听擅玉说刘虞死之前说的是百密一疏,开始她还没怎么想明白,但是现在她懂了,原来刘虞说的这四个字,指的竟是司慕冉。
想想也是,要不是司慕冉说刘默痴傻,刘虞也不会那么信以为真,真的就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冲进了皇宫。
“我一直不过是个旁观人,帮他要看我的心情,不帮他也要看我的心情。”司慕冉笑的淡然,似乎他这一句话影响的不过是一盘棋,而不是那么多条新鲜的生命。
对于这个回答,花月满是惊讶的,因为她没想到,看似对一切都认真的司慕冉,也有如此玩味的时候。
“阿满,我不知道他为何不拦你,但既然他放了你离开,对于你,我就再也不会放手。”司慕冉说着,握住了她的手。
花月满有些不舒服的抽出自己的手,自嘲的笑了:“司慕冉你这又是何必?你也说了,既然他放了我,就不会再来寻我。”
其实这话不用司慕冉说,她心里也清楚,确实,她不知道刘默是抱着怎样的心态,看着她跟个贼似的离开了,但她知道的,刘默如果想要阻拦,早就出手了。
花月满一拳砸在了身边的窗框子上,“咚!”的一声,震得整个马车都晃悠了一下。
坐在马车前面的青竹,惊的不停的回头张望着,司慕冉却淡笑着举起了茶杯,似乎什么都没听见。
花月满是真的生气了,而且整个人忽然就不好了,想想也是,原本是很伟大的为了爱情退让,可现在竟变成了被人给甩了,这口气她要是能咽得下去,她就不是女流氓了!
沉毅早已在宫门口等着了,见马车驶了过来,似乎已有所准备,连多余的话都没有,直接招呼身后的士兵打开了宫门。
皇宫里,三尺的白绫还挂在琉璃瓦上,随处可见披麻戴孝的宫人在宫里来回路过,虽然没有哭声,也没有人说些什么,但空气里却凝着一层化不开的哀凉。
花月满看着此情此景,并不是不感动的,虽然瑶蓝这老狐狸心眼子快长满了身子,但无论怎么说,他都是司慕冉的亲生父亲。
自己的父亲才刚驾崩,可他却顾不得悲伤的千里迢迢赶来祈天,虽是明抢一般的把她给拐了回来,但就是这份心思,她又怎体会不到?
“先生,到了。”马车缓缓地停靠了下来,虚掩着的车门被青竹拉开。
靠在软塌上闭眼小憩的司慕冉睁开眼睛,一双手毫无征兆的就搀扶上了他的臂弯,微微一怔:“阿满……”
花月满搀扶着他往马车外走:“司慕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