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看他是失忆后所表现出来的忽视和冷漠,而让他因此看起来像不像孬种窝囊废,他不知道,毕竟他失忆了,忘了所有。
只不过被这个男人一吼,他就更对自己的过去好奇了。
好奇和他有过这么深纠缠的女人是个什么样?好奇那么美的女人他为什么没有动心,更好奇,她为什么到流产这步,都没有出现联系他。
虽然他没觉得自己是个正人君子,但这么混蛋的事情,他觉得自己似乎好像也做不出来。
傅青山身上还有许多的伤没有恢复好,经历了那么大一场车祸,又被人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伤了很多元气,所以他的脸一直都是病态的苍白,整个人还很弱不禁风,被女医生推过来的意向治疗单子和笔的力度,而脚步不稳的退了两步。
他一双手下意识的抱住意向治疗单子和笔,然后也没有计较女医生的态度,而是低头,看向意向治疗单子上的治疗方案。
大概都是以保住孩子为前提的保守治疗,最后一段,是在孩子无法保住的情况下,必须由直系亲属签字,拿掉那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从而保住那个女人的性命。
脑海里有几幅画面快速的掠过,并带着尖锐的刺痛,几乎是瞬间,就密密麻麻的传到了脑袋里的每个角落。
他疼得开始大口的呼吸,抬起一双大手捂住脑袋,不断的摇晃,试图驱赶这种尖锐的疼痛感,可越晃越疼,脑海里闪过的画面也越来越多。
那些画面的主人,大都是一头波浪长发的女人,晨光里的,黑夜里的,哭着的,笑着的,但都很模糊,又断断续续的不完整。
他一旦想深入的去探究那些画面,脑袋就会更疼,疼到几乎麻木,甚至好像下一秒就会失去知觉。
尤其在闪过那辆冲着波浪长发女人驶去的货车时,那种疼痛达到了顶点,他整个人跌坐在了地上,双手抱着头,指间穿过短碎的黑发,半天没动。
纪云深离傅青山他最近,看他露出痛苦的神色,甚至是疼得的跌到地上时,已经放弃了让他签字的想法,跟一个失忆的人较劲的感觉,就像你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却打在了棉花上,不痛不痒。
他只是不想他恢复记忆后,有一丝一毫的后悔。
尤其……是关于那个女人的后悔。
作为兄弟,他何尝不知道,他对那个女人有不舍,甚至是欲罢不能。
从她缠上他开始,到现在的一刀两断,他对那个女人的态度从来都没有改变过,甚至……还有点享受那个女人爱他时的样子。
如果他现在没有失去记忆,那个女人根本就不会在拘留所里,又或者被他藏到了哪个不知名的地方宝贝着,反正绝不会像现在这么惨。
纪云深弯下腰,修长有力的大手刚想抽掉男人攥在手中的意向治疗书和笔,就被他突然抬起头,猛地起身的动作,给撞了回来。
他疼得眉间微微动了动,却见男人利落的站起身,并在意向治疗单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末了加了一句,“医生,请尽量两个都保住。”
关于那个女人的记忆那么多,虽然都是模糊的,不清晰的,断断续续的,但能够存下那么多,应该是对他很重要的女人。
女医生接过傅青山递过来的单子和笔,横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就进了急诊室。
乔漫垂在身侧的双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如此反复几次后,才走到傅青山的面前,用着干净好听的声音说道,“傅青山,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没有!”
傅青山摇摇头,忍着头部隐隐传来的尖锐刺痛,和身体上的沉重疲惫,“不是说是我的女人和孩子吗?”
乔漫听后,漆黑的眼眸里漫上浓浓的失望,刚刚他捂着头部,痛苦难耐的样子,她以为他想起了什么有关于嫣儿的事情。
可他的答案,却让她比之前还难受。
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记忆像一张白纸,忘记了跟嫣儿有关的一切,更多的还是因为嫣儿爱恋他多年,或许到现在仍然深爱他,可却只能得到他一句【不是说是我的女人和孩子吗?】这样冷漠,甚至没有半点感情的回答。
心痛,密不通风的心痛。
纪云深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站在她的身侧,将她所有的动作和表情尽收眼底。
或许会把老傅叫来,不仅是因为怕他将来恢复记忆后会后悔,还有就是看到女孩失望落寞的表情。
他不喜欢她的脸上有这种表情出现,即便不是因为他。
这场治疗进行了很久,久到外面的风雪更大了,敲打在走廊尽头的窗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急诊室的门在这场几乎看不到尽头的等待时间里,终于被人拉开。
女医生边摘下口罩,边往出走,“林嫣的家属……”
三人立刻走近,女医生将手中的单子递给了站在乔漫和纪云深身侧的男人,“孩子保住了,不过以她身体底子这么差的情况,是不能继续在拘留所里呆着,虽然这次很幸运的把孩子保住了,但谁也不敢保证下一次还会不会有这样的运气。”
“我的建议是……请最好的律师,申请包括孕期以及哺乳期在内,差不多两年左右的保外就医,我可以出具医院这边的证明,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