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数月后。
谷行消失无踪,偌大的朝歌几乎被翻了个遍,竟没有人能找出一个大活人。
帝辛越来越焦躁,整日待在龙渊殿不出,皇宫内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从龙渊殿散发出来的不详的气息。
风雨欲来……
此时,还敢接近龙渊殿的,只有苏妲己一人。
“陛下……”
空旷的大殿里,帝辛站在饕餮面前,面沉如水,苏妲己轻轻走到他的身旁,妩媚的靠过去,笑道:“陛下闷坏了吧,臣妾陪你来了。”
帝辛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把苏妲己揽入怀里,他的眉头紧紧皱着,仿佛在思考一件重要的事,处在做一个重大决定前的犹豫中。
苏妲己:“陛下,你怎么了?”
“皇后,你知道寡人得到愿望果实后,为什么要许愿无伤吗?”
帝辛忽然开口道,半低着头,表情藏在阴影里,苏妲己知道这不是提问,所以她没有说话,而是摆出静静聆听的姿态。
“寡人从出生那刻起,便拥有异于常人的超强天赋,同辈中人,没有人是寡人的对手,因此寡人自幼便深得父皇和母后的喜爱,寡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得到什么就能得到什么,没有人能阻止寡人,没有一件事不顺寡人的意。”
帝辛缓缓说道,他的声音格外低沉,带着不可描述的深邃感情,“就在那年,寡人打遍朝歌无敌手,听说岐地有个高手,一时心血来潮,便微服去岐地游玩,就这样,寡人遇到了姒霸道。
他不认识寡人是谁,寡人却对他早有耳闻,他天赋出众,心高气傲,目中无人,与寡人又是同辈,很多方面都像极了寡人。
寡人非常不爽有这样的人存在,很想将他踩在脚下,让他臣服于寡人。”
听到这儿,苏妲己心里咯噔一下,她听说过接下来发生的事,帝辛被姒霸道打败了,而且姒霸道只出了一招,帝辛因此大受刺激,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
“寡人败了给了姒霸道,他对寡人出手的那一瞬,寡人感受到了死亡的滋味。
在那一瞬之前,寡人甚至不知道什么是恐惧,什么叫挫折,就是那一瞬,彻底击溃了寡人,让寡人冷汗遍体、惊恐、浑身僵硬如死、动弹不得。
从那一瞬之后,寡人惶惶不可终日,把自己关在房里,躲在被窝里不敢露头,颤抖个不停。”
“就在那不久,寡人莫名其妙渡劫了,天降劫宝,寡人得到愿望果实后,不知道该许什么愿望好,那时候伺候寡人的一位婢女,见寡人害怕走出门,便对寡人说,寡人是万金之躯,没有任何人能够伤害到寡人。”
“正是那个婢女的这句话,让寡人灵光一闪,便许愿无伤,就这样,寡人很快获得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守护,圣人怎么样,道祖又怎么样,他们都伤害不到寡人,直到混沌出现,寡人才意识到,自己错了!”
苏妲己呼吸凝滞,温柔道:“陛下,混沌是不同的,而且混沌已经死了,再也伤害不到任何人了。”
帝辛摇了摇头:“有一就有二,混沌可以伤害到寡人,必定还有其他存在可以伤害到寡人,在他们出现在寡人面前之前,寡人必须做好准备。”
苏妲己:“陛下可有主意了?”
帝辛猛地抬起头,死死盯着饕餮,沉声道:“寡人要吞噬了饕餮。”
什么?!
苏妲己不寒而栗。
她突然想到,帝辛所继承的是帝释天的修罗道统,此道本身就充满了残暴和噬血,与饕餮的本质一般无二,吞噬了饕餮,帝辛必然将更加强大。
问题是,吞噬了饕餮后,帝辛会变成什么样?
要知道,那些死士只吃了饕餮一块肉就成了怪物。
苏妲己脑筋飞快转动,她想阻止帝辛,但是,她还没想好该怎么劝说,帝辛已经走向饕餮。
“道术?修罗吞噬!”
帝辛口中念念有词,大袖往前一挥,化作两张带着利齿的大嘴,猎狗般疯狂撕咬饕餮。
世界里响起渗人的咀嚼声。
不一会儿,饕餮便从世上消失。
整个过程,画面极其血腥,苏妲己强行忍住没有呕吐,双眼直勾勾盯着帝辛,片刻后,帝辛缓缓转过身,没有发生一点异变,这几乎是个奇迹,只听他开口说道:“寡人饿了。”
苏妲己打了一个寒噤,她从未听过如此冷漠的声音,就像是她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毫无感情,全无人性的妖魔。
“陛下,臣妾这就叫人去准备膳食。”苏妲己倒吸一口寒气,压下心中的凶涛骇浪,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帝辛却摆了下手,喊道:“来人。”
两名禁卫快步走了进来,跪倒在帝辛面前,下一秒,他们便感觉到一股地狱般阴寒的气息笼罩过来,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帝辛突然扑向他们,然后,当着苏妲己的面,生吃了他们。
苏妲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中宫的,她的双手冰凉、僵硬,鲧捐一眼便看出苏妲己不对劲,没有声张,屏退了其他宫人,只听苏妲己嗓音发颤地道:“陛下不在了,深爱着我的那个陛下已经不在了。”
鲧捐大吃一惊,以为帝辛驾崩了,又听苏妲己迷迷糊糊地说道:“到底是陛下吞噬了饕餮,还是饕餮吞噬了陛下?”
说完这句话,苏妲己就倒在床榻上昏睡了过去。
此后数日,苏妲己不吃不喝,时而呕吐,宫中上下都以为她有喜了。
这天,鲧捐从外面回来,告诉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