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不可思议道:“大人是说,他们……”
多闻使眯眼道:“丞相前几日夜观星象,并断定今日雨停,可是如今……北方却有雨来了。你以为是丞相看错了吗?”
黑衣人气愤得一拳砸在地上,恼怒道:“仙门竟敢如此明目张胆了?”
多闻使叹了口气,说道:“仙门之心,路人皆知……唯一令我感到不安的,还是铜雀六尊者中那位号称紫衣尊者的年轻人。”
紫衣尊者?
黑衣人霎时一脸惊颤,能够让多闻使君感到不安,那这紫衣尊者……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多闻使缓缓摇头道:“捉拿徐暮云已是不可能之事,如今……便要看王五那边,究竟能帮朝云多少了。”
……
数百里之外,曹魏军阵中。
司马懿病卧在床,已足足三日有余。
侍女端来汤药,服侍司马懿,一勺一勺将药喂下。
谋士钟宇站在一旁,不时伸手抹去额头上冒出的虚汗,抱拳直言道:“都督,周将军从昨晚都跪一整天了,他可是您的爱将。”
司马懿脸上怒容迭起,随手一把打翻药碗,激动咳嗽道:“爱将?废物!一万精兵、一批批死士,跟着他全都有去无回,流马渊却没能踏进一步!他,竟然还有脸回来!”
钟宇继续说道:“都督息怒。其实也难怪,诸葛孔明神诡莫测,他命人布下迷阵,将整个流马渊隐藏于雾幛之中,实在难测形迹啊,除了关隘再无入口!周将军好不容易再派死士潜入,却撞在了一个妖魔鬼怪身上!仅仅一天,三批死士,便无一生还!”
司马懿冷笑:“妖魔鬼怪?你告诉我这世间哪有什么妖魔鬼怪?!分明是他无能,为逃脱罪责,才编了这套鬼话!”
钟宇无奈道:“都督!世间不可测之事,本便不是常人可以想象。这些,您比属下更为清楚,毕竟紫衣尊者,便是此中之人……他手下掌握铜雀各尊者,暗中实力可谓强大无比。”
司马懿长眉轻蹙。
刚想往下说话,就在这时,传令兵突然闯进大帐,单膝跪地道:“报——启禀都督,紫衣尊者前来犒军!”
钟宇微微一愣,挥手让传令兵退下,抱拳看向司马懿,严肃道:“都督……这位紫衣尊者,绝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司马懿神情变得严肃起来,眯了眯眼,从床上坐起身来:“你说得对……紫衣尊者绝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他虽看似无缚鸡之力,却能统领铜雀六尊。除他之外,麾下其他五位尊者,个个修为强大,一般人谁能够做得到?只是……他来军中已经几日,与我夸下一个海口后,便整日窝在账中,不知此时前来,所为何事……”
钟宇问道:“都督是否要出去迎架?”
司马懿不假思索道:“去,召集各位将军,随我一同迎驾!”
军帐之外。
几位士兵押着一辆截满酒坛的马车悠哉悠哉进入军营,向主营走来,马车上酒坛摇摇晃晃。
司马懿带领众将肃然出迎。
马车已停至营前。
但是一眼看去,却只见押解士兵,哪有什么紫衣尊者。
司马懿皱了皱眉,上前一步,微微躬身问道:“请问君尊何在……”
话音未落,车上的酒坛忽然被悉数推落地下,纷纷碎裂——原来这些酒坛子都已变成了一个个空坛。
一个身穿紫袍、赤足散发的人醉醺醺地从马车上坐起来,他一身紫色衣袍,脸上戴着紫色的面具,只露出两个瞳孔,正是之前与王五于账中密谋刺杀横艾之人。
此时的他与之前的模样完全不同,打了个酒嗝,痞气道:“军中……不许饮酒。”
说罢,哈哈一笑,一纵跳下马车,歪歪扭扭走将过去,直接倚在司马懿身上,抬头嘻笑着:“所以,我就把这犒军的美酒……都喝了!”
司马懿拱了拱手,面无表情道:“君尊可随意饮用。”
曹睿哈哈一笑,伸手拍了拍司马懿肩膀,又打了一个酒嗝道:“面无表情……看来司马都督,是不相信我之前所言?”
司马懿叹了口气,抱拳道:“不瞒君尊,我这几日卧病在床,正是因此事所扰。”
曹睿绕着司马懿,歪歪扭扭走过一圈,靠在他背后说道:“都督此乃心病,心病……自当需要心药来医。”
司马懿转身抱拳道:“不知君尊,可有何良策?”
曹睿哈哈一笑:“司马都督,我前几日告知于你,流马渊上蜀汉大军十万军粮,今日必然会尽数坠于谷底,而都督不相信……今日所来,便是要告知都督此事,流马渊……已破。”
流马渊已破?
为了拿下流马渊,斩断木流索,司马懿不知花费了多少心思而不得,可是如今……仅仅几日时间,流马渊便被破了?
司马懿双眸精光一闪:“君尊所言当真?”
曹睿神秘一笑,不曾说话,啪哒一下靠在司马懿肩上,已打起呼噜睡了过去。
就在这时,传令兵高举兵轴冲进军营,高声禀告道:“报——启禀都督,流马渊被我军攻下,蜀军十万军粮悉数坠入渊底!”
“你说什么?!”司马懿怔住,随即连忙挥手招来随从,吩咐道:“好生照顾君尊!”旋即快步走到传令兵身前,一把抓起卷轴细细观看起来,一抹狂喜之色出现在他脸上,半晌,司马懿才轻轻放下手中卷轴,长长松了口气道:“诸葛孔明啊诸葛孔明,你算来算去,恐怕也算不到今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