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过,便是两千年。/p
两千年里,阿婳渐渐变得沉稳起来,那第一次所见的笑容和纯真渐渐在魔界与幽冥界所面临的局势之中遗失,渐渐地成为另一个她。/p
两千年里,她们之间亦师亦友,就这样慢慢成长。/p
但是,魔尊不在,魔界在空有公主之名,却无任何实力阿婳手中。/p
当一切筹谋结束,魔族八王迅速集结大军进行叛乱,欲夺取魔尊之位,斩杀这个当时还是废材的公主。/p
天界同时不约而同发兵幽冥界,她尚且自顾不暇,只能在与阿婳再相互守望中苦苦支撑坚持。/p
那一次八王之乱,十万对战八十万,八倍之多,阿婳在那濒临绝境的困境之中坚持了三百年。/p
无数次徘徊在死亡的边缘,她都以极强的信念涅盘重生,用近乎肆虐的手段逼着自己成长,逼着自己成为冷血无情的怪物!/p
作为人魔的后代,阿婳本就是没有什么修炼天赋,可是为了守护自己的父母,为了等待三千年的重逢。/p
她拼了命地修炼,拼了命地担当起魔界长公主的责任,拼了命期待着心中的那温情的回归。/p
那一抹纯净灿烂的笑容,终于在时间的流逝之中慢慢变成阴冷恐怖的称号——魔女姽婳。/p
两百年里,尽管阿婳从魔族皇城一退再退,名声却从怯弱无能变为死亡的代名词,那叛乱的八王,在她手中一个个灰飞烟灭。/p
每一次,都是超越极限的突破,阿婳最终凭借着那微乎其微希望战斗着,倔强地坚持着,哪怕遍体鳞伤,却从未轻言放弃。/p
魔族内乱五百年,八王死了五个,魔族公主姽婳从废材一跃而成为在六界以冷酷肃杀闻名的魔女。/p
剩下的三王终于怕再进行生出什么事端,在靠近幽冥界将只剩下一万魔兵的阿婳团团包围,祭出从魔界禁地得来至宝魔倾杵想要将她一举歼灭。/p
必败之战,绝对实力的压制,除非姽婳成为新一代魔神,否则再无转圜之地。/p
就在所有人以为姽婳一方绝对会败之时,阿婳选择了放手一搏,为还在闭关的父母,也为证明她不是废材,她潜入被封印在忘川之底,将那层层封印之中的血之刃取出。/p
九死一生地收服了那在上古之期最强的魔族兵器,在最后一刻,以一人之力斩杀数万围攻之人,悉数将那三王斩杀于剑下。/p
至此,魔族姽婳之名,传至四海八荒,以两千岁便登临魔神之尊位,俯瞰这六界,又有谁能为之媲美,又有谁再敢说那人魔后代的阿婳是废材?/p
只是可惜,那一役,她重伤,被迫陷入真身昏睡假死数千年,虽然阿婳每日都来为她积蓄魔力,但她再也无从见到属于阿婳的风华绝代……/p
等到她在一千年醒来之时,一切都已经沧海桑田,幽冥界已经完全归于天界,而她的阿婳,那个惊才艳艳,倔强的骨子里的魔女,竟然为一个男人亲手毁了她历经三百年所建筑的一切!/p
亲耳听到那个她为之付诸了三百年情意的男人说厌恶,亲眼看到大婚之日他在喝了交杯酒之后抽出一柄长剑架在被下药的她脖颈之上!/p
痛苦无限地看到刚刚闭关结束的父母灰飞烟灭而无能为力,被逼迫到在天界跳下诛仙台,封印情魄绝情绝心,承继父尊为她所留下的唯一传承。/p
等待了数千年,到头来因为一份不该有的孽缘而毁之一旦,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对一向高傲的她,又该是多么难以承受?/p
竟然生生地让她选择以自身为祭,以魔血灌注死水之中,为仅存的魔族留下最后也是唯一一道屏障……/p
她在天界隐忍数千年,都已经孤寂无边,带着那些痛苦到鲜血淋漓的记忆在这死水之地被困了数千年的阿婳,又是承受了多少孤独,愤恨和死亡的划刻?/p
一时间,脑海之中漫过诸多记忆的幽澜心头弥漫起无数的酸涩,眼眶已经开始泛红,她不知道是该欣喜还是该心疼,只是下意识地软了声音开口说道:/p
“阿婳,你真的醒了吗?你可知道,这一天,澜姐姐等待了七千年——”/p
“澜姐姐,是我,其实也不是我。我只是残存在死水之底一缕情魄罢了。”姽婳轻笑着,有些凄凉道,谈及此,眉目之中隐藏地不甘和杀意透出,在悲伤之中愈加显得可怖。/p
“情魄?那,这里又是哪里?”幽澜还是有些略微的疑惑,她不由得环顾四周,顿时愣在了那里。/p
因为,这的确是令人生怖的一处场景,冰冷肃杀之中充斥着凄凉与枯寂,到处都是血的世界,在那一层薄薄的屏障之后,是无尽的冰冷死水翻涌着,咆哮着,呼啸地飘荡着。/p
幽澜抬头,伸手想要触碰那与记忆之中别无二致的人,但手指却从其中无力地划了过去,只触摸到一片虚无。/p
“阿婳,你——”/p
“澜姐姐,我只是七千年前献祭在这死水之中的一缕情魄,带着无尽的痛苦和记忆在这死水之底游荡了七千年。”/p
姽婳凄惨惨地笑了笑,然后叹了一口气,轻声继续道:“所以,这并不是身躯,澜姐姐你也是触碰不到的。至于真正的那身躯,算起来我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还好,澜姐姐你还活着,我也不曾真正死去。”/p
她一战成名平定叛乱之时,陪伴了她数千年的澜姐姐为了给她争取时间破除封印收复血之刃,在三王围攻之下坚持了三天三夜,鲜血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