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出现在白蓦然睡梦中的终于不再是那满目苍夷的战场,不再是那一柄透心而过的长剑,但是却比那个更可怕,更加让她无法接受。

因为,这个梦,依旧是血红的,红的灼伤了白蓦然的眼睛,红的刺痛着她那一颗更加脆弱的心灵,红到让她几乎灵魂都要崩溃!

那种记忆,血腥而残酷。

白蓦然站在那里,看着一道道黑气漂浮在她生活了数十年那个地方,呆呆地立着,双眼空洞,仿佛这就是地狱。

因为,那的确就是对于她白蓦然而言的地狱。

因为,梦中血腥遍布的地方,是她的家,是天耀的皇宫!

那满地血腥的来源,是她最亲最爱的人。

她的父皇母后,倒在那原本觥筹交错的宴会上,不甘心地睁着眼睛,缓缓地停止了气息。

旁边是横七竖八的尸体,全部脸上都泛着黑气,几乎都是一击毙命,血滴嗒嗒的从那已经是血红的桌面上滴落,宛如死亡的奏歌,充满着阴森恐怖。

这个地方,没有一个活人,就像一个巨大的牢笼,就像那无边甚至永远都有不出去的地狱。

白蓦然一步一步地走到那个噩梦里面,然后扑在最疼爱的父皇母后的怀里,眼泪不受控制的滴落,她发疯了一样摇晃着那呼吸都已经没有的人,巨大的悲痛压抑的让她直接喘不过来气,一瞬间就要晕厥过去。

黑暗恐惧中,轻柔而又焦急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就像救赎,就像希望,一阵痉挛让心灵几乎遭受灭绝性碾压的她从那更为可怕的噩梦中陡然清醒。

一双温柔的手轻轻的抚上她的脸颊,欣喜地开口:“阿姊,你醒了?”

白蓦然借着旁边依稀的灯火,辨认出那个叫醒她的人是白笙鹤,她的阿笙,梦中的恐惧还让她的声音有些微颤:“阿笙,这是在哪里,父皇母后怎么样了?还有,我为什么又睡着了?”

白笙鹤看着刚刚醒来茫然无措的女子,有些心疼地看着她,阿姊,你在睡梦中都会流泪,到底是经历什么?

“阿姊,你忘了,你在许愿的时候睡着了,所以,我就把你带回了皇宫,这已经是在外宫了,马上你就可以见到父皇了,只是到时候,可能又要挨骂了。”白笙鹤故作轻松地笑着回答道。

他不想告诉他的阿姊,只是因为他看到怀中的她在睡梦中都在悲伤的哭泣才会将她叫起来。其实,他原本以为,他是叫不醒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陷入沉睡的阿姊。只是这一次,他不过轻轻地叫了几声,阿姊就清醒了过来,虽然有点奇怪,但他还是有些微微的喜悦。自从四年前他的阿姊陷入沉睡再醒来后,他最怕的便是她再次陷入昏迷,每一次,看着她沉在梦中,他的心都在颤抖与恐惧……

“阿笙,你知道吗,我梦见,梦见父皇母后都死了,很恐怖,恐怖——”白蓦然并没有因为白笙鹤的安慰有任何的释然,相反心中的不安与恐惧更盛,一点都不亚于她在梦中的痛苦。因为这个世界她遇到的奇怪的事情,好像都不能用常态解释,这个梦,不知道为什么,冥冥之中,她总觉得就是真的。

“哎,阿姊,你太过敏感了,父皇今日设宴,谁又能伤害他,再说,那只是一个梦,不是真的,阿姊,你不要担心了!”白笙鹤轻轻地安抚,抓住小公主的手腕,一点点地给予她温暖。

“不,不…阿笙,我感觉到,那就像是真的一样,阿笙,我们快点回去,回去,我害怕,害怕!”此刻已经完全忘记就在半个时辰以前她的许愿灯才刚刚被熄灭的白蓦然抽咽道,心里弥漫着浓浓的不安,掩盖不住的惊慌。

“好,阿姊,阿笙马上就去,现在就去。”白笙鹤知道他的阿姊最怕的便是噩梦,所以很快地应承道,他脸上也有些一抹担忧,脚下生风,身影迅速向着正殿而去。

说起来,很奇怪,他进入皇宫已经很久,除了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至今一个人影都没有瞧见,甚至夜里的守卫都被调得一干二净。

这一刻,白蓦然的话在加上这样诡异的场景,让他一向镇静的心也有了微微的不安,难道皇宫真的出了什么意外?

“阿笙,你再快点,快点,不知道为什么,阿姊心里真的很慌,总感觉有什么就要发生!”白蓦然不再哭泣,她现在等待的心在胸膛里快速地一次一次的跳跃,越靠近正殿,她就越慌乱和恐惧。

说不上来为什么,就像那一天,她莫名其妙地选择了那一片看起来本就没有什么不同的雷云一样,神秘而又诡异。

“阿姊,你不要太紧张了,那只是一个梦,一个梦而已!”只是话说道最后,白笙鹤心中的不安就越来越强,声音也越来越微弱。

整个皇宫里,亮着灯火,却寂静的像一个鬼城,没有一丁点的生气。

“阿笙,万一,万一父皇母后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白蓦然不敢再想去,紧紧地抓住白笙鹤的手指,让他都有些微疼。

“没事的,没事—”只是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就随着白蓦然陡然地尖叫戛然而止。

他站在屋顶的脚忽然一顿,差点就要掉下去,还好白笙鹤死死地按耐住心中的震惊与痛苦,才能够抱住怀中的人一个旋转,站到了地面上。

可是,算起来,那已经不是地面,而是血海。

白蓦然掩面而泣,从白笙鹤怀中跳下来,却又缓缓地蹲下来,不敢走上前,整个人在看到那发


状态提示:第15章 地狱--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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