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蓦然一昏迷,就是三天,这睡梦中,她的整个世界都是血红和凄厉的,如寸寸尖刀,一点一点地篆刻着她本就不再坚强的心。

为什么,为什么,一切都是那么残酷?

为什么要让她活下来?为什么?

一柄长剑穿胸而过,她再一次回头,终于不再是阴森恐怖的没有五官和表情的脸,重重叠叠隐隐的血腥之中,她辨认出来的是一张她做梦都没有想到的脸。

他笑着本来应该如玉一样温润,可是这一刻放在如此凄厉的场景里,却是让白蓦然整颗心都碎了。

一眉一目,恍如隔世,四年未见,十二年陪伴,他就这样突兀的出现了自己的梦里。

那个永远让她尖叫和恐惧的梦中的人,是她曾经最爱的人。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真是可笑啊,她白蓦然回首看到的阑珊,不过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随意玩弄自己感情的负心汉!

凄厉而又悲凉,恍然间将她从梦中拽醒。

遥遥的,迷离的双眼中倒映着那极其熟悉的背影,他仿佛在跟别人说话。

“渊记,今日天帝设宴,不仅是祝贺帝尊鸿钰登上真神之位,更是庆祝我凤族寻回火凤血脉,所以,你不去恐怕不妥啊!”女子声音轻轻柔柔,却藏着一丝丝的若有若无的冷调。

“皇姐,小然不醒,我无心其他,你暂且去应付吧。”阑珊摇头,冷淡开口,只是本就苍白的脸上此刻又多了一丝的憔悴,就那样站着,彷如风一吹,就会如落叶不知飘向何方。

“你,没事吧?”姝凰知晓眼前的人孱弱的身体,想要伸出手扶住他,可是阑珊却是轻轻一闪,不着痕迹的退开了。

“无碍,皇姐。”阑珊在天界之中,明显地改了口,话里也有了送客的意思。

“好吧!”姝凰不再坚持,回望了一眼那羸弱的身影,终于还是转身而去。

这一声皇姐叫她心都是凉的,说到底,她与她也不过是徒有其表的姐弟身份罢了。

姝凰看着这灼灼的阳光,华贵衣服紧贴在身上却无法弥补那心中无尽的凉意。

阑珊阖上门,心下有些不忍,可是终究还是缓步上前,坐在了床边。

床前的人紧闭着双眸,不知道何时才会醒来,梦中都是哭泣的模样。

心发疼的厉害,伺机而起的魔气蠢蠢欲动,无助与凄凉萦绕在他本就是苍白的脸上,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但就在他低头而看的那一刹那,原本还在躺着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眸,绝望愤恨的眼神宛如毒蛇死死地锁定了他,就在他欣喜若狂的愣神间,少女以雷霆之速将手中握住的利器直接朝着他的胸口刺入。

顿时,鲜血如注,前一秒阑珊本可以避开,但后一秒他却闷声将那玉簪带来的痛苦全部给忍了下来。

鲜血浸染着阑珊墨色的衣袍,但他愣是一声都没有吭。

只要她可以解气,他做什么都是愿意的,这点伤,根本算不上什么。

白蓦然看着没有丝毫反抗的男子,那一张脸虽然再也没有吸引她的魅力,但是痛苦与憔悴同在,却还是让她看着看着就流下了泪水。

就在醒来的那一刹那,她看着他的背影,就知道是他。

悲哀与沉痛堵在她的心头,让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伤害。

她白蓦然不傻,也不是别人给颗糖就可以忘记一切的小孩,刁蛮任性不过是她的表象,从来背叛她,欺骗她的人她都会让她付出代价!

就算那个人,是曾经让她爱到深处的人!

就算那个人,是她曾经发誓一定要嫁给的人!

她也不会心慈手软!

白蓦然泪水肆意地流着,手中的玉簪猛然拔出,然后下一刻还要再次扎入,阑珊皱着眉,死命地抓住了白蓦然不肯罢休的手。

“小然!”他开口,极力地抑制住身体的痛楚,声音中有着说不清的愧意。

“放手!”右手被阑珊紧紧握住的白蓦然怒气更盛,声音凄厉地开口道。

“小然,你听我解释!”阑珊看着即便是过了千年依旧是这样玉石俱焚性子的女子,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

她依旧是她,永远容不得半点背叛,而他呢,再也回不到原来的样子了。

“解释,解释你是怎么骗我这个傻子的吗?解释你怎么骗我的感情?骗我一颗真心?”白蓦然手中的玉簪滴着鲜血,这原本是鸿钰为她挽起长发而留下的簪子,如今被她的两只手紧紧抓住,白蓦然的眼泪一颗一颗的落在阑珊的手上,热热的,却让他的心凉透了。

“小然,我发誓,我没有骗你,那一日的惨剧发生之时你呼唤我,不是我不想去,而是——”阑珊心口的伤虽然用灵力暂时抑制住了,可是血还在不断的渗出,让他解释的声音一寸寸弱下去。

“呵呵,阑珊,都已经现在了,你还解释什么?一切都完了,都结束了,整个天耀皇室被屠,父皇死了,母后也死了,就连即将坠入死亡的我,你恐怕都是不在乎的。你知道吗,长剑像今天一样刺入我心口的那一刻,你在我心里就已经死了,永远的死了!”白蓦然凄厉地开口,声嘶力竭,整个人接近崩溃。

“对不起,小然,对不起……”阑珊看着这样极度痛苦的女子,身上的伤又加上心里的疼,让他再也忍不住,直接抱住了近在咫尺的人。

白蓦然本来就不是阑珊的对手,刚刚那得手的一击如果不是因为偷袭又加上阑珊故意接下,根


状态提示:第27章 一梦--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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