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煌震惊地看着那突然发狂的白蓦然所搞出来的一切,脸色陡然惨白,她降落在白笙鹤身旁,确认了那个悄然住在她心里的人平安无事,直接就向着高空而去。
事实上,她知晓无力阻拦,索性就迟了半刻,既然大错已经铸成,她火煌,也不惧后果!
因为,她知道,如果白蓦然不出手,她也会后悔终生。
公主火煌,无所畏惧!
但旋即飘到空中的她还没有靠近不住盘旋低鸣的白蓦然火凤庞大的身躯,就被强大的血脉威压和不可抵挡的力气给击飞了出去。
“你,你还好?”骤然睁开双眸的白笙鹤忍着痛苦将差点就从城墙上坠落的火煌给拉了上来,低声开口,却又茫然地看着这一切。
不过才片刻,竟然就出现了这样不可置信的事情。
白笙鹤的眼神落在下方已经完全葬身火海的敌人,平静的脸庞已经忍不住露出惊骇的神情,心里陡然涌起不安,他恍然将眼神上移,直觉告诉他,那一只华美而又尊贵的火凤就是曾经与他朝夕相处的阿姊。
火红绝美,华丽高贵,生而为凤族,却为了最在乎的人甘愿疯狂!
“阿姊?”他疾呼,想要冲上去,却被火煌猛然拉了回去。
“你上不去的,就算上去了,也无法挽回!”火煌捂着胸口,檫去了唇角的血迹。
“小丫头,求求你,一定要阻止阿姊,这样她一定会——”白笙鹤猛然回头,眼神中火红烈烈,鼻尖是血腥和烧焦混杂的味道,他忽然单膝跪下,恳请道。
“你起来吧,不是我火煌不帮,是我根本无能为力,大白她是被激起了潜藏着的最本能的力量,现在以我的修为,无法唤醒她!”火煌长吁了一口气,撑着被白蓦然一击差点修为散尽的身体将白笙鹤给拉了起来,摇了摇头,旋即看到白笙鹤急得团团转的神色,她又劝慰道:“不用担心,神会来的!”
“那阿姊会不会——”白笙鹤紧紧地抓住火煌的胳膊,当时也顾不上什么礼仪姿态,追问道。
“你放心,大白是凤族纯正而又高贵的血脉,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以她的地位,都不会有事!”火煌佯装镇定地开口,但是落在还在不断pēn_shè出一道道火焰的白蓦然,她心里却是一丁点谱都没有。
纵然身为神仙,违背了天规也会受到极其严厉的惩罚,百年前她只不过看不惯恶霸欺负少女,随手弄死了那一群强盗,结果就因此受了天雷,修为一落千丈。如今大白直接毁了一个蛮族上万人的性命,就算是贵为公主,她只怕也逃脱不了百道天雷加身的惩处。
而她作为从犯,只怕也是要付出极其惨痛的代价了……
“那,那就好!”白笙鹤终于松手,开始稍微的镇定下来。
“事已至此,反正我也做不了什么,不如替你修复一下这衰败的身体吧,就当是我能为大白做的最后一件事吧!”火煌揩去嘴角的血迹,暗红色的双眸闪过微疼,指尖冒出火红的灵力,瞬间就注入了白笙鹤的身体,以不容拒绝的姿态地将那些深可见骨的伤口一一修复。
“你都已经这样了,你我不过是萍水相逢,又何必如此呢?”白笙鹤骤然推开火煌,拒绝道。
“阿鹤,你不让,我火煌还偏偏就要!”火煌知道对面的人不肯乖乖接受,索性又掐了一个决,不由分说地将白笙鹤给定住,灵力源源不断地灌入他的身体,而那些伤口,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直到对面的人面色开始红润起来,火煌才陡然收手,毫无征兆地踮起脚,如蜻蜓点水一般吮吸了一下白笙鹤的那已经渗出鲜血的唇瓣,火红色的身影陡然一转,消失在原地,只余下带着期许的清脆的嗓音:
“阿鹤,等我,我会回来找你的——”
那一刻,悸动与颤抖浸染,白笙鹤第一次感觉到了除了他的阿姊以外的第二个女子的味道,很甜,很美好,说不上来的触动。
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就好像时光在不知觉中晕开了他那一刻不知道孤寂了多少年的心。
……
而火煌也不是逞一时之气,她只是知道,她回到天界之后,他们可能再也无法相见。
神与凡人相爱,从来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纵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公主,她也无法与天意抗争……
走了,也许就再也回不来了。
就在白笙鹤被解开术法的那一刹那,天空中忽然雷霆万钧,一道冷寂的身影陡然出现在了被无数道天雷击中的那火凤身旁,灵力陡然灌入,恢复人形的白蓦然稳稳地落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隐隐约约,熟悉异常。
冰冷而又清凉的灵力深入白蓦然的神魂,令她昏迷的脑袋之中有了一丝丝的清醒,她努力地睁开已经消散了嗜血的眼神,勉强地冲着来人一笑,歉疚地嗫嚅道:
“鸿钰,对不起!”
冷冷淡淡的脸上没有恼怒,甚至连一丝责备都没有,那微微蹙起的长眉在看到白蓦然睁开的双眼之时猛然舒展开来,轻柔的低语带着失而复得的喜悦响在耳畔:“小璃,你没事就好!”
白蓦然一惊,心中溢满了感动。这个时候,他竟然关心的只有她的安危……
只是突如其来的痛感和困意却让她再也无力思考,完全不受控制而惶惶然地坠入黑暗。
抬起头的鸿钰冷冰冰地看着跪在面前的火煌和刑司的几个人,强大的气场让他本就令人惊悚的声音更加恐怖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