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话陈老汉请了吴大伯来,苏绾他们便从厨房出来,去了陈浮生的屋子。
陈浮生坐在床上,吴大伯上前掀开了他的衣服,将绑在上面的布带解了下来。
“他吴伯,浮生的伤咋样?要紧不?”陈老汉一脸担忧的问道。
“还好,幸好提前上了止血的草药,现在已经不怎么流血了。”吴大伯察看了一下伤口说道。
何氏担心儿子的伤,想要凑过去看,却被苏绾一把拉住了,当娘的都心疼孩子,要是被她看到那个伤口,还不定要急成什么样子。
“苏家丫头,你拉我干啥?”何氏有些不快的瞪了苏绾一眼,想要扒开她的手继续上前。
“何大娘,您家里有没有烧酒?去取些来好为陈浮生的伤口消毒啊。”苏绾笑着说道。
“对,何嫂子,快去取些烧酒来,我这来的急,忘了带了。”吴大伯一边清理着陈浮生伤口上的草药碎屑一边说道。
“哎,好,我这就去。”何氏应着,转身小跑着出去了。
苏绾等在门口,见她过来便从她手里接过烧酒说道:“何大娘,再去烧些热水来,一会儿好给他擦擦身子。”
“好好。”何氏转身又去了厨房,为了自己儿子,做什么都是愿意的。
“浮生啊,我要给你的伤口消毒了,你忍着点儿。”吴大伯拿了一块帕子,沾了烧酒,提醒着陈浮生。
“好。”陈浮生点了点头,暗自咬紧了牙关。
烈酒沾到伤口,撕心裂肺的疼,陈浮生忍不住闷哼了一声,他突然抬头看向苏绾,生生的将喉咙里的叫声压了下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只知道从内心里不想让苏绾看不起他。
吴大伯给他清理完了伤口,又重新上了止血消炎的药粉,才用布带缠紧。
“好了,夜里的时候你们多注意一些,如果不发热就没什么事,过些日子就好了。”吴大伯在盆子里洗了洗手,背起了药箱。
“那,那要是发热呢?”陈老汉心里直打鼓,伤口他看到了,那么深,肉都翻出来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他可怎么交待哟。
“那就看他的造化了。”吴大伯看了陈浮生一眼,很是惋惜的叹了口气,出门去了。
“吴老弟,这、这就没别的法子了吗?”陈老汉心里一沉,拔脚跟了上去。
“老哥哥你先别着急,没准儿浮生身子健壮,不会发烧呢,到时候有啥情况你再去找我。”吴大伯拍了拍陈老汉的肩膀安慰着。
“哎,那诊金等明个我给你送过去。”陈老汉点了点头,停下了脚步。
“不急不急。”吴大伯摆了摆手走了。
陈老汉又折回了陈浮生的屋子,看着陈浮生一脸的担忧。
苏绾在旁边看的奇怪,陈老汉脸上的神情很是复杂,并不像是单纯的父亲对孩子的担心和心疼,似乎还带着一丝畏惧和慌乱。
“陈大伯,您别担心,如果夜里他发起热来,您就拿帕子沾了凉水给他擦身子,一直擦,直到温度降下来。”苏绾开口嘱咐道。
“那样,管用?”陈老汉眼里放光,看着苏绾问道。
“嗯,管用的。”苏绾很是肯定的点了点头。
“谢谢你啊苏家丫头。”陈老汉点了点头,有些为难的开口:“苏家丫头,你看这天色也不早了,你也该家去了吧?”
“哦,好。”苏绾知道她现在在这里身份确实有些尴尬,但是她此行的目的还没有达到,就这么走了,她该怎么跟常山交待呢?这么晚了再去送信让他明天别来,也来不急了啊。
她知道陈浮生伤的这么重,她再提买地的事儿不太合适,可是,她确实是着急,只得硬着头皮笑道:“陈老伯,我今天跟您说的事儿……”
“我家浮生都受伤了,你还提那事儿干啥?”陈老汉本身就不愿意卖,现在更是没那个心思,所以,他的脸色很不好看。
陈浮生抬头看向苏绾,有些吃力的开口:“对了,你去山里找我是有什么事吧?”
“是。”苏绾点头,将想要买那块荒地的事说了。
“可以的,你,拿过来我按手印。”陈浮生稍作迟疑,便点头说道。
“浮生,这么轻易的就卖了?你不再想想?”陈老汉见陈浮生答应,想反对却又不敢的样子跟他打着商量。
“爹,反正荒着也是荒着,咱也没功夫种,再说了,种啥啥不长,能卖些钱不挺好吗?”陈浮生面色平静的冲陈老汉笑了笑说道。
“可是……”陈老汉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站在一边满脸苦色。
苏绾看的明白,老陈家是陈浮生做主,陈老汉似乎还有些怕他。
“那谢谢你了,你开个价吧。”苏绾趁热打铁,想赶紧定下来,免得再有什么变故。
“这个,我也没卖过,不知道什么价,要不你看着给?”陈浮生有些为难的挠了挠头。
“我也不太懂,我还是去问问村长,一会儿再来。”苏绾说完转头出了门,小跑着往村长家去。
幸好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村子里正是各家各户做晚饭的时候,一路上也没碰到人,到了村长家少不得又解释了一番,村长拿了笔墨和纸,跟着苏绾一起来到了陈浮生家。
村长讲了目前的行情,苏绾在心里合计了一番,那块地的大小估计也就值个几十两银子,不过她向来不想欠人人情,也不能让人家吃亏,最后决定给他们一百两。
“一百两?”听了苏绾的话,屋里所有人都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