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对这件事情争论了十多天的时间,最后还是首辅曹大学士一锤定音:
“以夷制夷,这个提法非常的好,要是行得通,彻底解决北方边患的时间,可能会提前很多年,这是千载难逢之机,我们必须要支持。”
对于方浩拿铁去和戎突人进行交易的质疑,曹大学士也嗤之以鼻:
“三十斤铁换一颗戎突人头,那很贵吗?如果你能够做到这一点,我可以马上就给你三千万斤铁,你能够换一百万个戎突人头来,我给你一个世袭罔替的侯爷位置。”
一百万个戎突人头,换一个世袭罔替的侯爷位置,完全是值得的事情。
有了曹大学士的力撑,朝廷这边总算是定了音——同意方浩所请,只要沙鲁给朝廷递上归顺臣服之表,愿意成为尧国的附属国家,岁岁纳贡,就可以在龙城立市,重开双边交易。
在这之前,准许方浩便宜行事,在有利于尧国的情况下,和沙鲁进行交易。
朝廷的决议通过之后,由一名御史带着旨意由京城西出龙城,沿途宣示旨意。
只是要向方浩宣示旨意,也要向雁城、朔州、狼牙关这些沿途的关卡城池宣示旨意。
钦差大臣的速度可不会多快。
钦差大臣还没有到雁城的时候,消息就已经传到了朔州上官云的耳中,让上官云又惊又怒,对方浩破口大骂:
“方姓小儿,忘恩负义!翅膀硬了,就想要撇开大家单干!”
和戎突人私下进行交易,一年能够给他带来巨大的利润,现在这生意过了明路,由朝廷来负责,朝廷里的那些文官弄起钱来,可不会比他们这些武将要差,就那么大一块饼,朝廷咬得多了,他们这些人分得就少了。
而且,方浩完全就可以只和朝廷合作,他甚至会一点利润都分不到。
——朝廷想要做好这样的交易,必须得依靠方浩来进行,所以方浩不愁参与不了其中。
反而是朔州,一下子就变得可有可无,失去了把持这个市场的资格。
甚至,朝廷和方浩联合起来,将朔州排除出去,也不是不可以。
他派人紧急将陈朗传召过来,跟他商量这一次的事情。
“方浩他是失心疯了吗?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难道跟朝廷合作,他能够赚到的更多?这样得罪我,他真的不要想一下后果吗?”
上官云很不解的问陈朗。
虽然节度府有很多幕僚人才,但是关于方浩的事情,他还是觉得长期驻守在狼牙关的陈朗比较清楚一点,所以要征求陈朗的意见。
特别是以前陈朗就跟他说过方浩的威胁,还建议过他关闭商路来遏制方浩的发展。
当时他不以为然,现在事情的发展表明方浩已经有了独立于朔州体系之外的想法。
他已经有一些后悔,当初就应该听从陈朗的建议,解散丝路商行,关闭狼牙关,让方浩的奏章都没有办法到达京城。
现在朝廷已经准许方浩的请求,他再想要做什么手脚,那就是跟朝廷对着干了。
“可能这是方浩对节帅任用齐重的反击吧。”
陈朗这样分析。
“不就是用了一个他不用的人吗?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有意思吗?”上官云怒气冲冲的说道。
“他自己不用的人,节帅留住重用,可能他认为节帅是对他有了意见,所以想着另谋出路。”陈朗说道。
“他跟你这样说过吗?”上官云问道。
“我探过他的口风,”陈朗道,“他虽然没有明说这件事情,但是有一段时间比较惶恐,问过我几次节帅你是不是对他有意见了,也问过几次丝路商行是不是要解散,我想他应该是感到恐慌了,所以才提出这样的建议。”
上官云有一些懊悔:“我只是觉得他练兵挺有一套的,才会留下齐重,他不满可以跟我说啊,我让齐重走了就是,至于把关系弄得这么僵吗?”
他倒不是怕得罪方浩,而是觉得这样一来损失了自己的利益,非常的可惜。
“他可能是不敢向节帅说这件事情吧,怕节帅认为他心存怨恨。”陈朗说道,“我也只是感觉到他有这样的想法,所以曾经向节帅建议过驱走齐重,宽他之心……”
说到这里,就住口不言了。
“我没有想到事情会有这么严重,”上官云懊恼的说道,“要是早知道,一个齐重,练兵再厉害也就那样,我留他在这里做什么?”
懊悔了一会儿,又问陈朗:“那么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呢?是要报复他,还是要继续跟他合作?”
“如果可以,最好是报复他,这样才能让各地的将领明白到朔州这一片地方,谁才是可以做主的那个人。”陈朗阴恻恻的说道。
上官云点了点头,这跟他的意思一样,手下有人不听话,不狠狠的教训一顿,就没有办法维持他的权威。
于是问道:“你觉得应该怎样报复?”
“朝廷准许了这件事情,我们肯定没法用明面上的手段来报复,不过要在这几千里的路途上做一点手脚,让他们的通商队伍有去无回,并没有多大的问题。”陈朗道,“找一个可靠的将军,带着一支军队在路上扮成盗匪打劫商队就可以了,趁着我们用不着在朔州境内做,可以完全的将我们的嫌疑摘去。”
上官云点了点头,没有做声,不过心里觉得这样的方法不错。
类似的事情,在没有爆发那场戎突人入侵的战争之前,也发生过很多次,一些边关的将领,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