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海上,风起云涌,银白色的大桥沉入海底,碧蓝的海面,看不见一点杂质,海风吹起宓如的衣角,她眺望着远方。/p
惊凌站在她的身后,没有一言。许久之后,他在宓如的身旁坐下,感觉到动静,宓如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眼睛里充满了迷惘。/p
“跟我回灵界。”/p
“我不想回去。”/p
“那我陪你。”/p
“你不用陪我,你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你就去吧,我静一静。”/p
“除了你,我还有什么要在乎的。”/p
一句温情的话,足以将心中的阴雨连绵消除,宓如看向惊凌,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丝毫表情。看不出来一丁点儿异常。/p
“惊凌,你觉得天命,我要信吗?”/p
惊凌没有急着回答宓如,或许他也明白,这番回答她也没有任何意义,身在局中,所思所想都会被局限,局中之人的回答,往往会适得其反。/p
“其实我知道你的答案,我不是傻,明知道你的答案,我还继续问。有时候我会觉得自己挺作的,我天天嚷着要跟你分开,再也不见你了,可是每一次见到你,好不容易竖起来的那道墙就会坍塌。惊凌我真的好害怕失去任何一个人。这些年我经历的生死已经够多了,我没有力量再去支撑去经历任何一段生死了。”/p
“没有人能长长久久地活着,你我都不例外,死亡只是时间的问题。”/p
“从前我也能看透生死的,自从恢复了记忆,我看不透了,再也无法看透。”/p
“我明白。”/p
“你不明白,如果你明白,你就不会来招惹我。”宓如猛地顿住,意识到自己言行有误立刻说道,“是我招惹你的,看到你我就无法理性思考,怪不了你。”/p
惊凌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宓如只顾着自己悲伤,没有注意到惊凌的神情,她定然不会理解惊凌为何笑。这些话在惊凌听来就如表白一样。他自然会开心了。/p
“宓如,我们能不要管天命、身份、地位了吗?云起云落,九州那么大,我们去看看。”/p
宓如别过脸,惊凌望着海面,他脸部的线条极美,她咽了一口唾沫,眼睛发涩。/p
“我们去看看华尚姐吧!还不知道她怎么样了。”/p
宓如站起来,往回走,发现惊凌没有跟上,她转过身子去,看见他的背影,湛蓝色的天空下,他的身影单薄而又悲伤。/p
“我在这里等你。”/p
“好。”/p
宓如转身地很潇洒,走不了几步,眼泪就哗啦落了下来。/p
她加快了步伐,妙华殿前,设置了结界,宓如进不去,思君散发银白的光芒,手腕一紧,他抬眼,白衣男子,墨黑的头发在眼前划过,挡住了她的视线。/p
“跟我走。”/p
惊凌的声音有些低沉,他握着她的手,径直进入了结界,结界异动,最先发现的人应该是东华,此刻他正在为华尚的事情担忧,根本无心管理结界的事情,还是早上那个仙官。/p
仙官看着他们俩仿佛看到了仇人一般,还是做了个请的姿势,邀请他们俩入了殿内,经过妙华大殿,往后院而去,东华帝君的宅子不亏是九州最伟大的建筑。看似整个整个宅子坐地面积不大,进入屋内之后,却是别有一番滋味,凉亭,假山,湖泊这里只有你想不到的。仙官领着她们经过一道长廊,走到尽头时,是一片银白色湖泊,就看见仙官径直踏了上去,湖水上浮着一层仙术的气息,才至于人走在湖面上不会沉下去。惊凌走的自然,白衣不染一层尘埃,宓如还能看到湖底的鱼,脑海里猛地浮现三万年前那个替自己死去的孩子。/p
她努力地想着,想要想起那个孩子的名字,每到嘴边,她又忘记了。那个孩子十分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p
仙官和惊凌都注意到宓如的不对劲,纷纷看向她。/p
“我没事儿,快走吧!不知道华尚仙子如何了?”/p
她在打马虎眼,仙官没有看出来,惊凌心里跟明镜似的,她的眉心自从刚才一直都没有舒展过,她的神识界肯定是经历了一番动荡。他缓慢了脚步,握着她的手,宓如任由他牵着。/p
“夫人此番伤的很重,帝君已经尽力了。”/p
仙官的声音很冷漠,宓如觉得很是不爽,这世间她能接受的冷漠只有来自惊凌的。其他人的冷漠,就像挑梁的小丑,故作高傲。/p
“费什么话,赶紧带路。”/p
那仙官一张脸拉的老长,一路上三个人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宓如走在后面,想了无数种可能。她与华尚已经很多年不曾见过了,小时候,这个姐姐是对她最好的姐姐,经常带她到凡间去游玩。她没有兄弟姐妹,到达灵族之前都是华尚在照顾她,尽管十几万年不曾见了,再次相遇时,她依然能感觉到那种亲切感。/p
时光荏苒,十万年的光阴,早已让谣乐面目全非成为了如今的宓如。而那个潇洒于九州四海的华尚仙子,也跌在了东华帝君的身上。/p
十万年的不见,就为了一个承诺,宓如不知道东华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小时候,母亲经常会讲起东华。他是青离姑姑的同窗,是夸父的弟子,身份地位高的吓死人,情商却十分的底。她母亲对东华的评价。/p
“惊凌,如果有一天,有人救了你,他要求你十万年不见我。你会怎么办?”/p
“这种事情不会发生在我身上。”/p
“我说的是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