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要回应门宗,如今众世家都已经知道你们得到了锅炉,埋伏在你们回去的路上了。”/p
邵英脸上挂着痴笑,盯着他,少年人脸皮薄,不一会儿就透过皮肤显现出来一股粉红。/p
“你害羞什么啊?”/p
“你看什么啊?”/p
白离一点都不像他外貌那般成熟,实际上十分幼稚。邵英咯吱咯吱地笑着,“你好看啊!”/p
白离的脸更红了,啪的一声,他的剑被他拍在桌案上,发出一声响动,茶馆里众人的目光移动过来,晒应尴尬地咳嗽了两声。/p
“我好心来告诉你们,你就是这样对待我的吗?”/p
白离此刻的模样就像一个被占去了清白的黄花大闺女。/p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不逗你了。你说的事情,我知道一点,只是没想到应门宗也回不去了。”/p
她很失落,一路上道长都在说应门宗有多好,怎样怎样的。到了这种时候,他还是被舍弃了。/p
邵英感觉到一丝的心凉。/p
“前几日别山宗将徐帆送来了,到现在都还没有醒过来,师傅的意思是醒不过来了。别山的人说是你将他推入湖里的。”/p
“放屁,明明是他自己跳下去的,关我何事。”/p
“竟是这样吗?”/p
白离不可置信。/p
“不然呢,你以为我真的是传言中的那般恶魔吗?我邵英无论是活着的时候,还是死后,没有伤过一条生命。”/p
邵英盯着他,一字一句,十分认真,她以为白离不会相信,撤回了目光道,“对不起……”/p
“什么?”/p
“但是我还是不能原谅你,我弟弟虽然不是你杀的,但是你为什么要对他作出那种事情。”/p
邵英叹了一口气的,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道,“你以为好好鬼不当,为什么要食人脑髓?我何尝不希望自己能够平淡地当个凡人,生老病死经历一圈,去投胎,下辈子当一头猪也比当个无主的鬼魂要好。”/p
“那你为什么要吃脑髓。”/p
“为了不消散,为了留在这个世界上。我死的时候是十二岁,我不知道父母是谁,我没有情亲人,我只记得在一条深巷之中,住着一群人,我每天跟着他们……”/p
泪水沾湿眼角,她鼻头酸酸地,抹了一把眼泪,立刻又是一张笑脸道,“对不起,你弟弟,我很抱歉,只有这样,我才能在这个世界上不消失,我想被人疼,被人爱,没有尝到这些,我不想走。不过,你弟弟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我用法力维系了他两年的寿命,法术终究有消散的时候,所以……”/p
“我知道了,师傅已经跟我说了。”/p
“你师父知道我的事情?”/p
“对,我还知道师叔与你的事情。”/p
“什么事情?”/p
“师叔如果没告诉你,那你便等着吧!我不可能告诉你的。”/p
“你能不能不这么扫兴啊!”/p
“反正我能跟你说的,我都说过了,至于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锅炉这种东西出世,世界必然会大乱,你自己小心。”/p
“你不问我要它。”/p
“我要它做什么?能吃吗?”/p
“确实,要它干嘛?”/p
“我先走了,此番是背着师门偷偷出来的,回去定要挨骂了。”/p
“谢谢你。”/p
“矫情个什么,滚。”/p
邵英笑的很开心,直到那个人的背影消失,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是幸福的。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种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实在太好了,邵英觉得若是每一天都能有人对她嘘寒问暖,那该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啊!/p
当天晚上,趁着月色,邵英带着昏迷中的道长回到了那个离开了半年的家,迷雾过后,是一群醉了酒在嬉笑打闹的孩子们。他们见到邵英,行礼之后,一溜烟地不见了,邵英将道长安排在自己的房间,自己则躺在了另外一间房里,周围皆是熟悉的感觉,不知道怎么的一点困意都没有。/p
她细想今日白离说的那一番话,她和道长到底有什么关系。现在想起来,两年前遇到道长的那一刻开始,好像一切都是被计划好的,他被冤枉,她去帮他,她送他灯笼,他为她取名字。/p
“师傅啊,师傅,是不是你计划好的。”/p
夜幕之下,传来一声叹息,屋内的等黄熄灭了,浓雾之中散发出一个骇人的气息。/p
天亮的时候,邵英出了门,就看见道长坐在院子里面,桌案上放着一把长剑,衣服山沾满了血渍。她吓死了,立刻上前去,手指碰到道长的那一刻,传来冰凉的感觉。/p
一股不好的感觉涌上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雾蒙蒙的天空,白衣若隐若现,飘然离去,她伸手一抓,扑了一个空。什么都没有。/p
她从梦中惊醒,对上道长一张紧张的眸子,她失声痛哭起来。/p
“我做了个噩梦,我以为你死了。”/p
“我在呢!”/p
“吓死我了。”/p
“不怕,师傅在。”/p
他的声音是那样温柔,邵英许久才缓过神来,泪渍湿了他的外袍,他见她好些了,出门去了,邵英的手僵硬在空气中,怯怯地,抿了抿嘴唇,又收了回来。/p
他又折回来了,端了一碗小米粥,清香扑鼻,邵英咕噜咕噜,一大碗就喝完了,他慈祥地笑着,这种感觉很奇怪,那人是她的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