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凌的脸上有些不自然,只消一瞬,低头吃了一口茶,既没有承认,当然也不会否认。/p
“我那时是什么样的,我竟一点都不记得了。”/p
“你……是一个鬼差,头发很长,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弯弯的缝。以一曲《忘川》,名扬冥府……”/p
他还想继续说下去,又好像没有什么好说的。在忘川的那些年,她与他很少说话,她与他表白过许多许多次,他心中唯有谣乐,从未将她放在眼中,对她着实不熟。此番竟无话可说。/p
“然后呢?我有没有度化很厉害的厉鬼。”/p
他真的不知道,若不是那一日清明,他或许永远都不会与他有交际。/p
“谣乐,你……愿意同我去月老处么?”/p
“月老?去他那里做什么?上次他居然将蚩尤跟我连了,这个账还没算呢。我们去算账么?”/p
惊凌又一次语塞,顿了顿。又说:“我喜欢你。”/p
我喜欢你!/p
我喜欢你!/p
我喜欢你!/p
脑海中一遍一遍的回荡着惊凌的话,他喜欢我,他喜欢我?她居然喜欢我……/p
“你说的是真的吗?”/p
她装作很冷静,淡淡地开口。惊凌温柔的双眸溺得出水来,那是看她的眼神,看她的眼神!/p
“嗯!”/p
“既然这样,等我问问娘亲,若是她觉得可以,我爹自然不敢反对。不过我娘这人比较传统,虽然神族没入灵族麾下,但是娘亲依旧觉得神应该跟神在一起,我娘当年因为与爹爹相恋,不少人反对过,又在生我的时候遭到天罚,差点没挨过去,所以她老人家的担忧,我还是得听一些的。”/p
她就是故意的,此番的言外之意就是。我喜欢你那么久,你不喜欢我,这会子还不得摆一下谱,怎么也得提高提高家庭地位。/p
“……”/p
“哦,是么?”/p
宓如用力点点头,背对着惊凌。挂在脸上的笑容能融化冰山,惊凌微笑地看着少女,深深的,久久的。一池的莲花争相绽开,清幽的香气缓慢散开。/p
九州四海史上曾有过一段记载,灵主至净月仙封地,满池莲花,一瞬绽开,足足开了五千年才谢。/p
……/p
当年蚩尤之父屈沂建立魔族,九州四海皆为反对,却没有明着刁难魔族,虽是看在蚩尤母亲青离君子的师兄云山尊主的面,也因为魔族实在没有被他们这些所谓的正派人士抓到把柄。/p
明明魔族之人大多都是十恶不赦的凶煞之人,却甘愿于臣服在屈沂的臣下。九州之人莫不感叹,若是屈沂母亲不是一届凡人,这妖族之主的地位,怎么会落到屈沂之兄屈曲的手中。/p
终究是天命注定,一切早已注定。人们在谈论这些的事情的时候,总喜欢加上一句天命注定。/p
如果有天命,无论是蚩尤还是惊凌都是敢于跟天命争一争之人,可是他们仨从小就明白,天命论的人,不过是对自己的失败找借口罢了。/p
青山以西八百里就是魔族境地,魔族境地虽不如仙族之地富裕,傍山而居,给他们一片天然的屏障,十分的惬意。/p
数万年来,在屈沂的带领下。魔族之人休养生息,人口逐渐增多。因为魔族不属于仙界,所以所修炼之法与仙界不一样,跟没有不同种族不能成亲的规矩,也因此不被九州之下六界承认。自打屈沂与青离成亲之后,魔族更是成为众矢之的,说到底,大多数的人根本就是妒忌。/p
宓如从来不是脸皮厚的人,刚被惊凌表白,眼睛不敢落在惊凌身上片刻。她时时刻刻都记得母亲女蜗所言。/p
“谣乐,女孩儿太主动,男生都不会喜欢的。”/p
她秉承着母亲传给她的观念,十分潇洒地跟惊凌说:“此番,我先去魔族,你明日再来吧!”/p
说完就走了,其实她打着小算盘,是希望惊凌能追一追他。她走走停停,抱怨一番,早知道就走慢一点了,往九重天的方向不停地张望,天边无一丝云彩晃动,她泄气了。/p
她被守山的小妖带进魔宫,蚩尤屋子很大,红色的房顶,给人一种窒息之感。屋子很大,一整面墙上都整整齐齐地放着书,地上有一只损坏的毛笔,旁边有个柜子,柜子上也放满了书籍,她往屋内走过去掀开珠帘,一张极大的床,大约可以睡上十个人都是足够的。/p
挨着大床的南边置放一件百鸟朝凤的屏风,屏风上挂着一件深黑色的披风。宓如瞧了一眼就知道是蚩尤的,正在屋里打量着。此时一个白衣的少女端着茶具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地放下。/p
她本想问问蚩尤去哪儿了,小宫婢像是知道她要问什么似得,急急忙忙跑了出去,完全听不到她的呼声。/p
“这小仙蛾跟丢了魂魄似得。”/p
宓如抱怨一番,自己动手吃了吃茶,一刻钟中,终于等到了蚩尤。见他走进来,她有些失魂,距离上次见面,也不过就四五千年的样子,一瞬间,那个领着自己上山摘橘子的少年长大了,她撤回目光看了看自己,她有深深的嫉妒。/p
蚩尤头戴玉冠,狭长的双眼,透着魅惑。他随手将披风搭在外屋的柜子上,修长的身形完美地出现在宓如面前。她越发嫉妒了,一双小手放在自己腰上捏了捏,尽是肉,她发誓从此少吃水晶猪蹄,不,她再也不吃了。/p
“还没吃饭?我让人做了,先吃点吧!”/p
此时见着更多白衣的女孩,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