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着青石板上的清冷月光,不远主街的人声鼎沸,与游方楼的寂静想比,颇有冰火两重天之感。直到了街心,则更是一片浮华灿烂,纸醉金迷的景象。/p
惊凌有听曲子的习惯,谣乐在的时候,两人时常到凡间,寻一茶楼,听着曲子,磕着瓜子儿,好不惬意。后来谣乐死了,他待在忘川,孟婆曲子虽不谈精致,却也是不错的。/p
如今已经是深夜,街道上仍然是络绎不绝的人群。他如履薄冰,每走一步,往日的记忆就更深一点,谣乐最近常出现在他梦里。不知怎的面对宓如,他竟有一丝错觉,少女的容颜,声音,性格大变,再无往日痕迹。/p
勾栏瓦市,人间热闹依旧,变得却是看热闹的人。他不想听曲子,有些事情只有在听曲子的时候才能想明白。此刻,他只想一个人静一静,想清楚一些事情。/p
“小心。”/p
这句话应该归惊凌说,他俯视着一个个头不高的少年,粉嫩粉嫩的像个小馒头,小馒头严肃一张脸仰视着惊凌:“先生,注意些,这种节日,仔细注意身上的贵重物件。”/p
惊凌颇有趣味地看着少年,少年礼仪做的很好,给人一种十分清新的感觉,宽衣之士的感觉。/p
“多谢小先生,在下惊凌,不知小先生如何称呼。”/p
“屈沂,我叫屈沂……”/p
屈沂,曾经妖族有位公子叫屈沂,青离君子的丈夫名为屈沂,魔族的君主叫屈沂,曾经蚩尤的父亲叫屈沂。/p
惊凌有些失神,近来时常想起过去的事情。屈沂,不过一个同名同姓的人罢了。/p
“小沂……”/p
人群中,分辨不清楚是哪个方向,少年闻声,往北边张望答了声在,惊凌再往那个方向看过去,依旧是人头颤动。/p
“我先走了,先生保重。”/p
“保重。”/p
如果神也有转世,青离与屈沂会在哪里相遇呢?他十分痛恨天火,它烧走了多少人的梦,烧完了多少人的人生,留下来的人,夜夜青天碧海深。/p
繁华落尽,热闹收场,人去楼空,漆黑的夜笼罩住这个小城,城外树林沙沙作响,红墙绿瓦,白衣黑发,男人骨骼分明的的手指,似杂乱无章地在古琴上划过,优美的旋律,似细雨打在芭蕉叶上,远听无声,静听犹在耳畔。/p
这样过了一阵,惊凌一曲作罢,点燃了案桌上的檀木香,清香随琴音响起,指尖略过之处,十分悲凉。凉亭外的少年,神色凝重,趁着惊凌换香的嫌隙,盘腿而坐,提起紫砂壶,添茶道:“我们、曾在西天见过的。那时灵主还是尊月仙人,你淡然世事,高傲的像雪颠之上的青莲。九州、也不似如今这番模样。那时谣乐神女也在,她看你的眼神,我至今不敢忘记。我多少次想问你,为何就看不少她眼中的眷恋呢?那是一种赤露露的看深爱之人的眼神。青离君子善算卦,我求的第一支卦是为了你。我以为你们会在一起,毕竟天命注定,灵主会是她将来的丈夫。却没想到,你成为灵主的那一刻,她死了。灵族为她立下衣冠冢,灵后,多么美的一个称号啊,活着的时候等不着,死了居然有了这个追封。青离君子的卦真的准,算完了所有人的一生。”/p
“天命、我从来不信。”/p
“我知道你已经知道她的身份,无论怎样,这三万年是我陪在她身旁,我没有那么伟大,愿意成全她与她前世的爱人。我左右不了他人的想法,但是对我来说,宓如是宓如,谣乐是谣乐,她们从来不是一个人。”/p
“拭目以待。”/p
“你很自信。”/p
“谢谢。”/p
“但是有些话,还是需要跟你说清楚,伏羲不是蚩尤所伤……”/p
“我知道,有些话放在这里就可以了,不必什么都说出来,这样显得很愚蠢。”/p
他指了指修罗的心口,嘴角淡淡的嘲笑。修罗耷拉着肩膀,表示并不在意。能让处事不惊,云淡风轻的灵主生气,修罗心想自己也算是个人才了,若不是今日只有他们两个人在,他们之间身份的悬殊,或许他永远都不会跟惊凌正面挑战,今日一番话,相当于告诉惊凌,从此两人势不两立。/p
修罗苦笑,月亮隐藏在云里。男儿节,这是他有生以来度过的第一个男儿节。好了,他现在准备回房睡了,一边走一边想惊凌那张由青变白的脸,就觉得好笑,忍不住竟笑出了声。/p
走过第二个圆形小门就能到他所住的园子,隐匿在黑暗中的女声成功地吸引了他的注意。他自己就是一个fēng_liú的人,心想虽然已经过了子时,男儿节也过去了,不过昆仑向来民风淳朴,在男儿节这天,若是哪家男儿看中了哪家女儿,若是女儿家也同意,两人是能共度一夜春宵的,若是双方愿意,择好良辰吉日成亲,便是一桩佳话,若是无缘分,两人婚嫁都与各自无关,若是女儿家生下了孩子,这孩子也便是女方家的,与男方无半点关系。/p
“不、不、肖哥哥,疼,轻、轻点。唔、、、”/p
吴语软糯,带着吴音的官语显得更加风情。沉浸在欢愉中的男女丝毫没有察觉修罗就站在旁边,两人你侬我侬的一番情话尽被修罗听了去。/p
“浅妹,放松,抱着我、抱着我、、、”低沉的男声,带着浓浓的鼻音,呼吸很重,富有磁性,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烂的气息。两人的声音此起彼伏,修罗从不认为自己是正人君子,既然看到了这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