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流荒背对她叹了好半天的气。/p
“殿下,我知道错了殿下,我知道错了。”子软在一旁泣不成声,“我没想过这样,我以为他只是咋同我玩闹,我没想到他对我竟真存了那份心思。”/p
流荒嘴唇张了张,想说些什么,到了嘴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p
她能说什么呢?她有什么资格说什么呢?/p
天九对子软存的那份心思,旁人不清楚,子软不清楚,她却是清楚的,但她始终站在一个旁观的角度上,没有拉谁一把,没有劝谁一次,她连提醒子软都没做到,到了如今这个局面,说与她无关,她的心里又怎么过得去?/p
“殿下,”子软哭得梨花带雨,“先前,我只当他是个孩子,我……”/p
流荒抬手给她拭泪,温声道:“他再是个孩子也有几千岁了,该懂的不该懂的都懂得不少,又是个情窦初开的年纪,你去招惹他自然……”/p
子软眼泪汪汪地看着她,叫流荒说不来的揪心,终是软了语气:“青衣遇到我时,不过才二十岁,他在我眼里更该是一个孩子了,但不能因为这样,就否定他的感情,否定他的学识。”/p
“我知道错了,殿下,天九被我伤成这样,怎么办啊?”/p
“过程不甚愉快,可你的目的不也达成了么?收收眼泪吧,最数着你爱哭,哭呢个有什么用?”/p
“我……我原是想演场戏逼走他,可断然没料到今天这个局面,他,他一直都眉开眼笑的,我也拒绝过他不少次,次次都是笑,我以为他不在乎的,我没想到他那个欢脱的性子会……”/p
子软鼓着两包泪,要掉不掉的样子,嗓音哽咽着,说不出的可怜。/p
流荒心疼她,却不想纵容她,宠可以,溺可以,惯也可以,唯独一个纵容——绝不可以。/p
“子软,”流荒夜殿的架势一摆出来,说话就显得严肃认真了,“你和覃沐枭衍三人,你排行最小,是以人人都叫你一声小将军,大家都愿意宠着你,可你要知道,在鬼境里,你可以做无忧无虑的小儿女,可除了鬼境,你却是大荒的最大的长辈。”/p
子软鲜少见流荒这副模样,听了她的教训,越发觉得抬不起头来,心头那点悔恨愈发乖张起来。/p
她只记得自己的无忧无虑,却忘了自己的身份,平日里,她怎么闹腾都无所谓,流荒也乐得见她闹腾,但是……万事,就算做也要记得边界和底线。/p
“我知道了殿下,子软错了。”/p
流荒不过是怕她走上不归路,适时点醒她,子软这个样子,倒真是像极了做错了事正惴惴不安地等待受罚的小孩子。/p
流荒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笑道:“瞧瞧你这个样子,哪有一点长辈的意思?”/p
子软可怜巴巴地看着流荒,脸上的表情为难得要哭出来:“我……我,都是殿下把子软宠坏了,这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长辈该有个什么样啊。”/p
流荒默默她的头,笑得一脸无奈:“慢慢学吧,看看人覃沐,都一块长大的,咋差距这么大?”/p
“殿下,你这是嫌弃我了吧。”/p
“没有,”流荒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我这是夸你越活越年轻呢。”/p
“殿下总是逗我。”/p
“谁让你最小来着,逗小孩不就是因为小孩小么。”/p
“殿下方才还说要子软好好做个长辈,现在这话头就变成小孩了。”/p
“这不是……大家宠爱你这么多年,都习惯了。”/p
子软笑着笑着,脸色又变了。/p
“怎么?我们家小子软又这么难过了呢?”/p
“我在想天九。”/p
“你心里对他是什么看法?”流荒问,“别整那套虚的来糊弄我。”/p
子软低下头来,纠结着话语。/p
“不知道。”/p
“不知道算怎么回事?子软小将军,这种拖拖拉拉的样子可不像你的风格呀。”/p
子软眸光微动,想起初见天九那日的情景。/p
她问,你是哪里的小仙,说话有意思得很。/p
他却惊叹一声,哪里来的神仙妹妹,长得真是美艳极了,竟比那青丘汶私公主还要俏丽几分。/p
后来,天九问他名字,宋白泽抢先问他,你好歹是有修为的仙,难道闻不出她身上的味道?/p
他却回答得一本正经,闻到了啊,姑娘全身上下都是香喷喷的。/p
那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竟叫人不觉得有一点轻浮之意。/p
子软虽然年纪大了,但也是个货真价实的女儿家,若说心里没有悸动,倒是假话。/p
她淡淡道:“我不知道怎么说,以前也有不少人看上我,可他们一般听到我的身份后,就不敢再上前了,天九却是不同。后来,我也真的意识到他可能真的喜欢我,便心慌了……殿下,我看过无数的画本子,我不知道这种心慌的感觉是否正常,但我每次看见他脸上的笑,就总想着离他远一点,再远一点。”/p
流荒看着她的眼睛,不答一言,不说一语,只静静听。/p
“殿下……我说不清楚这种感觉,就是感觉异常2怪异,他才几千岁,几千岁的年龄放在咱们荒鬼这里,就跟刚过了周岁的小娃娃一样,可是……天九这孩子,除了眼睛很清澈,说出的话偶尔幼稚之外,也不太像是个孩子。”/p
流荒大窘,流荒尴尬。/p
几千岁的天九在他们面前像是刚满周岁的娃娃,那二十岁的青衣在荒鬼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