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怀当下就沉稳了脸色,能叫夜王殿下叹气说出“天下太平之事”这句话,想来此事非同小可。/p
辛吾这厮正在……品茗,悠闲的呦,可把流荒给羡慕的。/p
辛吾见是她,眉眼挑起一抹笑来,问道:“你家青衣竟肯放人?”/p
流荒瞪他一眼:“我家青衣那是喜欢我呢,少在这里嫉妒。”/p
辛吾端起茶来轻咂一口,语气里竟有那么一丝丝的小失落:“自打你认识了青衣,就不怎么来我这里了。”/p
流荒朝君怀招了招手,示意他坐下,细长的手指拈起茶壶,倒了两杯茶,一杯推向了君怀那边,笑说:“辛吾可在这吃独食呢,都不叫着你。”/p
君怀接过茶,应道:“方才,我刚喝了一杯。”/p
流荒撇撇嘴:“反正我没看见,我就当做没有。”/p
辛吾与君怀都知道流荒的脾气,见她如此,纷纷笑之,这般场景,倒真是像极了以前在鬼境的时候。/p
他们之间,虽是上下级,但十几万年的相处,他们更像是亲人,朋友,兄弟,故此,之间相互打个趣,逗个笑,喝个酒,都是不讲究上下级关系的。/p
鬼境的生活,当真轻松肆意。/p
流荒是不懂茶的,只品酒,什么茶水喝在她的嘴里,都觉得是一个味,有分别的不过是或浓或淡,权当水来喝了,故此,每每流荒喝茶,辛吾总说,好茶水全都浪费了。/p
她端起茶水尝了一口,觉得味道淡,就没再喝,而是对辛吾说道:“按天界的时间来算,我与青衣认识不过十天,十天时间罢了,你竟说我不常来了,以前我动辄在人间逗留一百年,也不见你说一声想我。”/p
辛吾半挑起长眉,笑道:“瞧你认真的,好茶水也堵不住你的嘴。”/p
“再好的茶水在嘴里也尝不出个什么味来,如何能堵我的嘴?”/p
辛吾长指拈起茶壶,又给君怀倒了一杯,转头对流荒言道:“嫌这杯茶水淡,我这里正好有不淡的,司农仙君前几日送来了苦茶,极苦,要不尝尝?”/p
流荒忙摆手:“不了不了,你啥时候酿了酒别忘了我就行,我今儿个可不是来你这里喝茶的。”/p
“何事?”/p
“天下太平之事。”流荒正襟危坐,神情语气俱是严肃。/p
辛吾长指将茶杯放下,凤眼一挑,茶杯与桌面发出了一声清脆的碰撞响声。/p
他知道,流荒所说的是——背后之人。/p
“细细说来。”辛吾言道。/p
流荒将青衣的见解与那两手准备与辛吾和君怀详细说了,接着玄色长袖拂过桌面,撤下了茶水果盘,该换成大荒的沙盘于此。/p
流荒指着沙盘上的各个据点说道:“东南西北四处海域与部分陆地,有四海龙王把手,东北、东南、西南、西北也有重兵在此驻扎,除此之外,各地区有土地神灶神城隍等地仙看守,但主管民间事务,且法力低微,兵力薄弱,大荒这片土地上的大大小小据点无数,兵力神阶不对等,且上下领属关系过于繁杂,况且他们能上天报告消息的时间一年唯有一天,即使传达给神阶高的上位者,也需要花费时间,这样,你不好监察人间消息,眼下,我们需建了望塔,将这些大大小小的据点连在一起,从天庭和鬼境直接出兵镇守,夜鬼与天兵坐镇人间,昼鬼负责守卫天庭和秘密监视妖界动静,这样任何一个地方有动静能够及时向你我反应,最大限度避免祸乱。”/p
辛吾偏头对君怀笑道:“厍骑与白竹负责天庭和妖界这块,你暂时就听流荒的吧,去人间那块盯着。”/p
君怀抿嘴一笑,说了声是。/p
辛吾问他:“在笑什么?”/p
君怀答:“方才流荒殿下说为天下太平之事而来,还说,您会给我指派任务,果然如殿下所言。”/p
辛吾笑:“可别小瞧了夜王殿下,她的小算盘打得可是贼精,我若是不开这个口,她也会亲自向我来讨你去人间。”/p
流荒托着腮帮子笑:“辛吾,你说你这么了解我,我家青衣生气吃醋该怎么办?”/p
“他便醋他的呗,咱俩这十几万年的默契,他纵然说什么,又有何话好说。”/p
君怀在一旁抿着嘴笑,流荒双眼眯着:“天帝陛下果然霸气侧漏。”/p
流荒撤了沙盘,就唤了几个仙娥端了几盘水果。/p
辛吾看着她吃得一脸狼狈,打趣道:“瞧这可怜的,青衣是饿着你了吗?吃得这般狼吞虎咽。”/p
流荒瞪他一眼:“长得多白净一脸,咋说话这么不招人待见呢?我家衣衣那能委屈了我么?吃你几盘水果你是心疼了还是怎么?”/p
辛吾道:“吃吃吃,尽管吃,吃不饱我再差人给你送去。”/p
“这话说得叫人多待听。”/p
待几盘水果下肚,流荒才笑眯眯地看着君怀说:“太平日子过得久了,下界坐镇的各方大兵源定是疏于训练,懒散了,君怀你去给他们敲打敲打,上上弦儿,叫他们也拧巴拧巴,训练方式上,你看着给他们改改。”/p
君怀笑道:“可真是项大任务。”/p
流荒道:“万一下界出了什么乱子,最近的兵源可都在他们那儿呢,咱们不能将他们荒废了。”/p
“殿下好谋略。”/p
“忙完那些之后,其他据点上面你也盯着点,但重心还是放在打兵源上,不是咱直系的兵,多少有点外心,别到时候,被他们给耍了,闹出点不好看的乱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