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流荒对蒋旭说,“要不是这个法子,怎么能让你将心里话全部倒出来给南昭听,南昭又怎么能认清自己的心肯回头是岸呢。”/p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殿下不会不管的。”/p
流荒笑:“怎么?我说不肯放过南昭的时候,你是不是在心里怨我呢?”/p
蒋旭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是阿昭做得不对,殿下不肯饶他,也是应该……”/p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要不就别往生了吧,继续回地府赎罪去吧。”/p
蒋旭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南昭倒是没太大波动,他身上确实背负着罪孽,回地府接受惩罚是应该的。/p
“哈哈哈,”流荒笑得停不下来,“你比我家覃沐还不禁逗,哎呀,这也太没有成就感了吧。”/p
蒋旭:“……”/p
南昭:“夜王殿下,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南昭自知犯下大错,何况现在我已经不再生死簿上,又如何能往生。”/p
“要不是因为蒋旭,本王才懒得管你这桩子闲事儿呢,你不想入轮回,我还就偏要你入,不过,你别以为以前你犯下的那些事就可以翻篇儿了,本王是要你去人间赎罪的,等你受够了苦赎完了罪,本王再把你弄回来。当本王傻么,你这身修为就算去无边桐也奈何不了你,还指望十八层地狱能够罚你?”/p
流荒虽然是这么说,但南昭和蒋旭都明白,去人间赎罪绝对比在地府待着要好得多。/p
叫他入轮回,便是将南昭逃狱和篡改生死簿的罪过给轻飘飘揭过去了。/p
流荒抬眼看了下天,笑道:“好了,时辰已到。”/p
只见她双臂举过头顶,掌心朝内打了一个旋,紧接着双手轻轻打开,朝天祭出了一个宛若盘状的东西。/p
南昭看着她正欲说些什么,被流荒给骂了过来:“快点,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感谢的话不用说了,去人间好好地做个人吧。”/p
说罢,便将往生盘移到了南昭头顶,不待南昭反应,便将其吸了进去。/p
蒋旭:“殿下,我……”/p
“知道,不会将你拉下的,和南昭走到哪一步,就看你们的造化了。”/p
说罢,也将蒋旭丢了进去。/p
流荒收回往生盘,笑道:“大功告成!”/p
正要走,却发现脚边赫然出现了一块四四方方的像是被烧过一样焦黑的木块,流荒上脚踢了它两下,疑惑道:“这是什么东西啊?”/p
覃沐将其捡起来,放在鼻端闻了闻:“没有任何味道,这黑得跟块碳似的,瞧这质感,好像是块木头。”/p
“木头?”流荒接过来摸了摸,“还真是快木头啊。”/p
“会不会是南昭留下的,方才我看他像是有话要跟您说。”/p
“许是他的,我光想着尽早送他入轮回了,也没听他说,不过,他身上有什么东西值得留下来呢。”/p
“殿下,”覃沐眼神有些严肃,“这块木头会不会是他划掉生死簿名字的关键?”/p
“你说得不无道理,传说无边桐木能洗掉世间任何存在的东西,只不过,我以前去,从未发现过它,本以为只是个传说,却不想竟真的有此物,南昭既能得它,倒也是缘分,”流荒将无边桐递给覃沐,“这东西非正非邪,若被人不正当手段利了,很有可能便成为祸乱之物了,你带回大荒收好。”/p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郢都城内传来了一声新生儿啼哭的声音。/p
这哭声,不是南昭,而是蒋旭。/p
为什么呢,因为南昭是带着以前的记忆出生的,内心成熟的他,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降生时破啼大哭的。/p
就因为这个,南昭他爹还以为他是个哑巴,边郁闷边说,这娃儿咋不哭呢。/p
南昭他娘担心得差点晕过去,他上辈子的娘没给过他温暖,导致他对娘亲没有什么亲切的感觉,这下结结实实地体会了一把啥叫母爱,他也不忍让他娘担心,便象征性地嗯了几声。/p
南昭他娘是个泼辣的女人,当下一巴掌掴在了南昭他爹脑袋上,边打边骂:“有你这么当爹的么?儿子刚生下来就诅咒儿子是哑巴,我身子爽利了,非收拾你顿狠的!”/p
南昭知道流荒故意留着他的记忆,就是为了让他好生记着一切,赎清自己一生罪孽。/p
至于蒋旭嘛!/p
当然被抹去了记忆。/p
流荒这么做是有私心的,上辈子是蒋旭一直护着南昭,今生就要南昭记着蒋旭,好好地补偿他。/p
她为了南昭和蒋旭的未来可真是操碎了心,生怕两人以后会错过,不止将他俩安排在了两家关系十分要好的人家里,还偷偷地将从月老那里拿来的红绳给他俩系上了。/p
流荒隐了身形跑进了南昭家里,仗着别人看不见她,在南昭脸上摸了两把,临走时又趴在他耳边悄悄地威胁道:“好好做个人哈,你要是敢辜负蒋旭,我就回来打死你。”/p
这两家人同一时间成亲,如今又同一时间生娃,两个娃又都带着红绳出生,大喜之下,两家人便让俩娃在百岁宴上结成了比亲兄弟还亲的兄弟。/p
南昭心里是崩溃的,那是他媳妇儿,不是他兄弟。/p
南昭他娘跟蒋旭他娘私底下还偷偷合计过,这俩娃儿前世可能是一对相爱的人,许是情比金坚感动了天神,今生便赐给了他们这段缘。/p
断袖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