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荒轻轻点头:“这几千年还好点了,以往辛吾隔上数天就要酿一次酒,几乎每日都喝,不过,我们荒鬼对酒精这种东西是极不敏感的,就是喝了上千桶,也不一定会醉。”/p
“你以后,不要这么喝了。”/p
“为什么呀?”流荒故作不懂。/p
“因为我担心你。”/p
见青衣一副你再喝我就要你好看的模样,她实在是忍不住,便笑出了声。/p
敖昶见她此般模样,便问道:“夜王殿下是遇到什么开心事了,高兴成这样?”/p
“本王正与青衣讨论今儿个这酒到底是浓还是淡。”/p
“那可讨论出来了?”/p
“尚未。”/p
“既尚未讨论出来,殿下不妨说说这酒到底如何可好?”/p
“早就听闻龙王爷好酒,西海酒窖珍藏佳酿无数,今日这酒粗闻酒香馥郁,细嗅却味道淡雅,喝起来嘛,初尝酒气微烈且有些许辛辣之感,咽下去后却余香满口,回味无穷,实乃好酒。”/p
闻言,敖昶喜得哈哈大笑:“夜王殿下不愧是懂酒之人,不过,可否能猜出是什么酒?”/p
“本王猜,”流荒端起酒杯轻轻摇晃,“此酒乃为忆情。”/p
听到“忆情”这两个字后,敖昶的瞳孔很明显地张开了一下,难掩激动的神色道:“殿下心思巧妙,见多识广,小王佩服。”/p
“忆情”是敖昶为了追思故去了贵妃花玄亲手所酿,也就是小六的亲生母亲,那个美丽的异域女子。/p
敖昶重情,纵然花玄已故去万年,却仍旧每日都念着她。/p
时逢重要日子,他定是要将“忆情”拿出来宴请诸位宾客,此举倒不是为了向外人证明自己的痴情,而是为了纪念花玄。/p
花玄极好酒,性格爽朗正直,最喜拿亲手酿的美酒宴请宾客。/p
因此,在花玄故去后,敖昶将酿给她的美酒在宴会上拿出来给宾客们喝,便成为了西海的传统,只不过……此事鲜为人知罢了。/p
其实,他还包含了一份爱人的私心,似乎这般,就能像她还在世一样。/p
但花玄是敖昶心底永生的痛,流荒知道。/p
她当日亲眼见了花玄神形俱灭,魂魄消散,连一把齑粉都不曾留下,一如她干净果决的人生,不给世间一丝一毫她存在过的痕迹。/p
花玄是让她印象深刻的少数人类之一,这点毋庸置疑。/p
世间最为痛苦之事是什么?/p
世间最痛苦之事便是,我心里明明想念着你,明明深爱着你,而你却永远不会再出现在这个世上,让我找无可找。/p
辛吾如此以为,敖昶也如此以为。/p
而汶私……/p
却不这么以为。/p
于她来说,这世上最痛苦之事,是我明明知道你在哪里,却为了爱不得不忍着不去找你。/p
流荒转头朝笒钦笑道:“西海龙宫繁锦奢华,最是不缺金珠宝贝,大皇子喜当爹,本王却没什么能拿的出手的礼物送你。”/p
她伸展开手指,一方锦盒便赫然出现于她的掌心之中:“在人间,有婴儿降生,家里长辈便会为其求得长生锁,以保平安顺遂,前些天,我命人打造了一款锁,赠予令郎,就当护身符一用吧。”/p
笒钦连忙起身行了一个谢礼:“殿下实在有心,笒钦这厢谢过殿下了。”/p
流荒在大荒说话的分量极重,她既说那锁是道护身符,那便是道真的护身符,而不会掺半点假。/p
君怀是代表辛吾过来的,见流荒送了礼,便也起身宣了道旨。/p
敖昶领头跪在地上接旨,霎时间,整个殿堂除了流荒他们几个没跪,全都齐刷刷地跪倒了一片。/p
原本青衣也是要跪的,却被流荒给拦住了。/p
“当今天帝是你口中的辛公子,我与他辈分不相上下,你又是我的心上人,若是你跪了,那岂不是我也得给他跪下?”/p
青衣瞳孔微缩,不禁愣了。/p
这句话信息量忒大,辛吾竟是当今天帝!/p
他那日……是在跟天帝饮酒?还吃了天帝亲手烤的野山鸡?/p
流荒小声说道:“我本来是想告诉你的,但又怕吓到你,就一直没寻到机会说。”/p
青衣心里多少是有些失落的,虽说流荒说的不无道理,但她对他总是心存隐瞒这点,实在叫他多想。/p
她从未彻底地给他介绍过她荒鬼一族,到底……没有真正的把他当成自己人罢。/p
流荒感受到青衣的低落却又不知该从何处安慰他。/p
此次是她做得不对,隐瞒了青衣太多事,但她也绝不是拿青衣当外人的那个意思。/p
君怀拿起圣旨宣道:“西海龙族听旨,本帝听闻西海喜得嫡孙,故特降圣旨一道,以表祝贺,本帝恩准,嫡孙可不受限制自由出入天宫,钦此。”/p
君怀念完后,便将圣旨呈给了敖昶,他道:“陛下说了,贵族不缺金珠宝贝,他听闻夜王殿下准备了护身符长生锁,便想着与殿下凑成一套,送嫡孙平安符珠华铃。”/p
流荒听后忍不住撇了撇嘴,这个该死的辛吾,他哪里是要为了与她凑成一套才送的珠华铃,分明是不满宋白泽抛下他来了西海,将这礼送得敷衍极了。/p
好歹是她夏夏的亲侄子呢!/p
敖昶等人千恩万谢之后才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流荒正想着要如何与青衣解释隐瞒辛吾身份之事,甫一抬头,却看见了众宾客中的汶私。/p
汶私今日低调得很,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