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家?”月影斜睨他,“俞大公子,你的想象力未免也太丰富了吧?”/p
“那你的意思是,是要投资船业?”云深摸一下她的头脑,“幸好没发烧。”/p
月影拍掉他的手,没有即刻回复,仅是沉思一下。/p
过了一会,她又说,“你有没有想过,俞家近百年的基业,却在一朝一夕间,能被二叔差点败光了?你有想过,要是这次没把旧账的债务追回来,俞家也许真的要完了?”/p
云深收起脸上的笑容,“你看出来了?其实,俞家从我爷爷那一辈起,就开始负债,生意不少,数额也不小,但都是薄利,可是经营不善,最终还是像雪球一样滚,最后难以收场。”/p
月影静静地听他说完,等他说完了,忍不住伸手去抚平他紧紧皱着的眉头。/p
“你可知道,这世上大多数事情都是人做成的?而不是命中注定的?”月影不等他回复,继续说下去,“俞家一直恪守祖训,但一成不变,那是不行的,只有跟上时代的发展,精益求变,这样才能有好出路。”/p
“或许你会觉得我胡说,不过现在的造船业发达,买卖运输哪一样不需要船运?我们俞家的茶叶不是在全国运行,也是南北跨越,你算一算每年的运费花了多少?”/p
云深盯着她,“你是想自己做船运?”/p
“不仅如此,我还要做成一种特别的,带上家人一起,像是做成我家乡的那种大邮轮一样的,有买卖、居住、和娱乐一体的船业。”月影说得正兴奋。/p
“大邮轮?是什么?”云深又听不懂,“你的想法总是出其不意,真想去你的家乡看看。”/p
“唉,可我也不知怎么回去。”月影严厉的光彩黯淡了一些。/p
云深之前和她谈心,迷迷糊糊地相信她是不属于这个时代,来自于他不认识的一个时空。他没有问花二虎关于月影的身世,主要是月影对他说,这事情关乎她的性命安危,不可张扬。/p
不管她说的是不是真实,总之,对她有丝毫不利的事情,他便不会去做。/p
“夜深了,我们回去吧?”云深看得出她又想家了,开口打断她的思绪。/p
云深一直以为月影那天晚上说要进入造船业,只是一时兴起的感叹,没想到不出三天,她连运行方案都给做出来。/p
当她从账房兴冲冲地拿着那一沓图纸来到他的书房找他时,云深一下子茫然地站在那里。/p
“怎样?”月影满脸华彩地看着他,“你说说意见?”/p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云深自叹不如,他都没想到这么周全的法子,“只是这船载不过八九千石,你这个提案是不是有些不切实际了?”/p
云深看到月影提议在杨城江上开船上酒楼,这个好实现,也值得一试。而自主造船,创设航运船队,那也可实行,仅仅是需要一些时间去部署罢了。/p
然而,当他看到那个类似于“大邮轮”的提议,他犯难了,怎么像是天上的明月,站在地上的人是无法够得着的。/p
先考虑到俞家现今的资金情况,这是月影第一次提出想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他没有理由,也没办法不去支持她。/p
“行吧,那这船上酒楼,那是可以先试一试的。”云深安慰她,“我们对这个船业一窍不通,祖上也没有人涉及这一个行业,我们先从容易的做起?”/p
月影早已猜到是这样的结果,她可看得出来,云深是一个保守派,求稳定的商人,要想让他接受新的事物,那必须要让他先看到希望。/p
于是,她提出两人一同去洪州,这个造船业发达的地方看一看,顺道探一下水路的情况。/p
月影万万想不到,此行的障碍不是要说服云深,而是在于文氏,因为她面临了一个问题,那便是子嗣。/p
张氏和文氏两妯娌随着老太太的去世,家里的变迁,双胞胎姐妹作为纽带,总之两人和好了,还是成为了无话不谈的闺中密友了。/p
尤其是云深找人到边疆查探张氏的弟弟的情况之后,张氏对文氏几乎是看成恩人一般,事事照顾着她的心意。/p
因为文氏很难说出要月影马上胜出俞家的子嗣,因为这曾是她心里的一道伤疤,她也不忍心给自己的儿媳妇添烦恼。/p
这样一来,张氏看出她的心思,给她出了一些注意,说不行,但在行动上总能出一份力的。/p
起初,云深和月影还以为文氏放弃了这念头,怎知灵君的家书回来,说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她又开始闹腾起来。/p
求神拜佛、中药调理、补药进补等,都把两人吃的上火留鼻血,不是他们不懂拒绝,而是防不胜防,除非他们每一餐饭都是在外头吃的,否则或许茶水里面都有补汤。/p
“你有没有看到娘不高兴了?”月影问云深。/p
“娘健忘,等会妹妹们醒来,和她玩一玩就忘了这事。”云深回道,“倒是你,做事的动作也太快了,我都没做好准备。”/p
“你需要什么准备?”月影淡定地回道,“行李的事情,我让疏桐他们在这几天准备好了。”/p
“不是行李的准备。”云深回道。/p
月影看他盯着自己,看着他的眼神,终于是看出是什么准备了,牵着他,“走,我们一起去看郎中,把药给准备好,多拿一些。”/p
“你总是吃那些药,当真不会吃坏身体?”云深拦下她,有些担忧地说。/p
“吃了两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