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嫂的事,官府要我们赔偿五十两,你知道的,家里根本就没有这么多的银两,你最近不是卖了一头野猪吗?少说也得有二三十两的进项吧,我也不要多,你拿出二十两就行。”宁阿奶眼神阴沉的盯着宁阿爹,像是想用气势压迫他。/p
宁阿爹左侧的嘴角抽了抽,像是想笑,却没有笑出来,沉声说道:“阿娘,我没有那么多的银子,也不会给你们那么多的银子,你若是觉得我不孝,就去告我吧,我虽然是你的儿子,却也不是个傻子,王翠花的事情,我没有告她就已经仁至义尽了。”/p
“你!你什么意思?你敢不拿银子?”宁阿奶不可置信的看着宁阿爹,人都被气得站了起来。/p
“我没有。”而且就算是有,他也不会拿出来!/p
“好,好,你这个不孝子,竟然敢这么对我说话,看我不打死你!”宁阿奶说着就向着宁老二冲了过去,手臂也高高的扬了起来,宁阿爹眼神沉了沉,明明可以躲开,却没有动作,不过好巧不巧的,宁阿奶刚走了两步,就被小石子绊倒了,整个人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瞬间就晕了过去!/p
宁家主宅瞬间乱成一片,宁阿爷一边让人扶起宁阿奶,一边让人去请大夫,而此时,宁老三也语气凉凉的开了口:“二哥,你怎么能这样气阿娘,万一阿娘有个好歹,都是你的过错!”/p
宁老三一开口就让宁老二背了一口黑锅,宁阿爹虽然对阿爹阿娘寒了心,但也还是担心的,听到这话,脸色变了变,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宁云兮看到这一幕,冷冷的开了口:“三叔倒是孝顺,既然如此,阿奶需要的那些银钱,就由三叔拿了吧。”/p
“放肆!大人说话,哪里有你这个丫头开口的份!”宁老三十分不满意宁云兮的态度,他以前就很是不喜欢宁云兮,总觉得这丫头的眼神冷的可怕,现在更是如此。/p
“既然连我说话的份都没有,又何必向我要野猪的钱,三叔看不起我们一家,我们也是知道的,既然如此,以后就不要联系了,免得旁人都说三叔势利,只知道要银钱,不知道爱护晚辈,连晚辈赚的银钱都不放过!”宁家这些人中,最让宁云兮讨厌的便是这个三叔了,道貌岸然伪君子,这几个字用来形容她的这位三叔,实在是再贴切不过了。/p
“你这是在说什么话,那些银钱岂是我要用的,那是你阿奶向你阿爹要的,与我又有何干系?”宁老三铁青着脸解释,一句话就将自己撇清了,他是个读书人,可是很在乎名声的。/p
“哦?原来阿爷和阿奶的银子,不是拿,家中也不该会缺银钱啊,何必去向我阿爹要,要知道我们刚刚分家,一家人就住在那个简陋的茅草屋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攒够了银钱,好好修修屋子,免得漏风又漏雨,传出去还以为阿爷阿奶虐待我们一家呢。”宁云兮的语气淡漠而平缓,不疾不徐却坚定认真,每一字每一句都让人听得十分清楚,进而记在心里,像是被针刺了一下,有种钝痛的感觉。/p
“够了!老二,你就是这么教孩子的?”宁阿爷听到这里,厉声呵斥了一句,却是对宁阿爹的。/p
宁阿爹直直的看向自己的父亲,道:“阿爹,我的孩子都很好,我对他们也都很好,不会将他们任何一个人当做是奴隶,或者是傻子看待,他们也不会因为我的偏心而生活困苦,最终寒了心,觉得有父母不如无父母!”/p
这是宁阿爹第一次如此直白的表达自己的不满,虽然这话说得仍旧算是委婉。/p
宁阿爷瞬间变了脸色,指着宁阿爹道:“你!你!好!你这是怪阿爹偏心是吧?”/p
“我已经不怪了,我只是想要告诉您,我不傻,别人怎样待我的,我都知道。”他其实从很小就知道,只是他一直顾念着亲情,不想反抗罢了,但现在他自己也有了一个家,他若是再逆来顺受,又怎么对得起家中的妻儿。/p
“二哥!你怎么能这么对阿爹说话,难道不是阿爹和阿娘将你养大的吗?你这么说,实在是太狼心狗肺了!”宁老三又跳了出来,与此同时,宁老大也阴恻恻的说道:“老二,再怎么说,你也是阿爹和阿娘养大的,这么说,可是太不孝了!”/p
宁阿爹和三弟,然后又看向了宁阿爷道:“我从八岁起就跟着阿爹下地,你们呢?我从十二岁起就外出打工,你们呢?我将自己赚的所有银钱都交给了阿娘,你们呢?我自己的妻儿连饭都吃不上,你们却偷着吃肉,我们穿破布麻衣,你们却年年有棉布新衣,你们花着我赚的银钱,却欺负我的妻儿,这些年来,种种事情,我不是不知道,只是顾念着亲情,不想和你们计较罢了,但是最终呢,我又得到了什么?我们一家又得到了什么?录小子被学儒推下水,我家兮丫头为了救录小子昏迷不醒,你们不仅不愿意拿银钱给兮丫头看病,还到处败坏兮丫头的名声,甚至还将我们一家人分了出去,阿爹,大哥,三弟,你们说,若是你们遇到这样的家人,可还会顾念着?”/p
宁阿爹也是被逼急了,双目赤红,眼眶含泪,这些年,这些苦,他忍着也就罢了,但是他的妻儿又做错了什么,凭什么也要受到这样的苛待,这些人真的是他的家人吗,说是仇人,也不过如此了!/p
宁家主宅里出现了片刻的寂静,但能够如此苛待亲人的人会知道反悔吗?答案显然是不会!/p
“滚!滚出这里!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