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原你个死人还敢骂老娘!哎哟你真是长本事了!”陈雪梅说着就开始撩衣袖。/p
旁边的田甜赶紧拉住她,仰起脖子,对着江原那边嚷嚷:“没你们这么欺负人的,她都帮你生了儿子招呼你这么久了,咋地你也得补偿,她一个女人不能白受你们欺负!”/p
听她这话,马桂英是真忍不住了:“谁欺负她了?啊?谁欺负她了?你是啥人啊就跟这儿瞎掺和?你个妇女主任咋这不讲理?”/p
“嘿,我咋不讲理了?你们一家不要她这个女人了,肯定要补偿她,这叫啥,青春损失费!”/p
田甜双手叉腰,说的那叫一个底气十足。/p
在这个村里,谁见到她不是得退让的,这江家还找来书记撑腰了,她就不信了,这家还能这么强横!/p
老太太怒喝:“咱们村谁家拿得出一千块?啊?你在这儿瞎咧咧?”/p
田甜也不甘示弱,两边儿就这么吵起来了。/p
旁边的江有根喊了一嗓子,结果两边的人压根儿像是没听到,谁也没停下来的意思。/p
四个女人一吵起来,差点儿把屋顶都给掀翻了。/p
江春柳越过她们,走到江原面前,抓住他的手,凑近气得发抖的江原耳边,低声问他:“爸,你真想好了要离婚?”/p
“离!一定要离!”江原大声应着,胸腔都震得直发抖。/p
得了他的回答,江春柳站起身,离开了屋子,快速朝着外面走去。/p
既然她爸开口要离婚了,那她就要想尽一切办法让他离婚!/p
出了门,发现院子外站了不少人,瞅见她出来,赶忙迎上去想问问咋样了,江春柳随口应和,快步离开了。/p
下了几天雨的路全是泥巴,江春柳走一步,就带起来不少的泥巴。/p
黄德志家靠近北河,江春柳走了十几分钟才走到,看里面灯还亮着,江春柳在院子外面喊人:“得志叔在家吗?”/p
里面应了一声,没一会儿,就听到脚步声,再一低头,就瞅见一个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姑娘正怯生生瞅着江春柳。/p
“你爸在家吗?”江春柳低声问这只有七八岁的丫头。/p
那丫头点了点头,让江春柳进了院子。/p
走到堂屋,江春柳就发现这屋子乱得不行,晚饭吃完了地上还有泼的干红薯的汤没弄干净,桌子上的罐头玻璃瓶也是横七竖八地倒着,看样子是喝了水随手丢的。/p
随着那丫头走到黄德志的房间门口,就看到床上的杯子卷成一团堆在床上,被单被翻了上去露出底下的稻草。地上有不少渣滓,黄德志坐在桌子前点着煤油灯看报纸。/p
“得志叔还在学习呢?”江春柳喊了一嗓子,也不进屋。/p
听到声响,黄德志回过头,那漆黑的皮肤在煤油灯下反着光。/p
“没法子,报纸有了新的指使,我得连夜学习,才能带着全村老少爷们一块儿进步。”黄德志说着,抖了抖手里的报纸。/p
江春柳一脸为难:“得志叔,您这进步的思想,能不能帮帮我们家呢?”/p
“你这是找我有事儿啊?”黄德志眯了眯眼睛,抹了一把自己的小平头,心里琢磨着春柳这大晚上的过来干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