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三江,袁小英,郑四民边说边走,漫步在乡间小路上,见金灿灿的的稻田一望无际,稻谷早就结下了累累稻米,低垂着头,已经有带着大斗笠,挽着裤腿,弯着腰的安南农人正在收割,这些农人皮肤黝黑,虽然稻米大丰收,但却全都板着脸,并没有东夏农民面对大丰收的那般情景。/p
袁小英看见那些农人,一个个面露忧郁之色,不解的问道:“当此丰收之间,这安南农夫为何愁眉不展呢?”/p
郑四民听后,脸上竟然有一丝慌乱,期期艾艾的说道:“袁秘书有所不知,我大南朝天气炎热,农夫之苦,有不知比大明各地,东夏四处苦了多少。古人有诗云:“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正是次之所谓也!”/p
郑四民一介小吏,竟然也知道维护国家颜面,但汪三江却故意揭短处,摇着经常带着的那把湘竹折扇,笑呵呵的说道:“南朝郑阮纷争日炽,近年以来那南方广顺府一代的阮福澜厉兵秣马,又与葡萄牙人相互勾结,大有挥兵北上之意,而南朝海岸线十分漫长,随时蕞尔小邦,但海防线竟然与大明几乎相当,此时又倭寇频频骚扰,想必清都王的军费日趋浩繁,从民间盘剥也就日趋严重了,故而这些农人看似稻米三熟,但不足以支付那些摊派的苛捐杂税了。”/p
汪三江风轻云淡的说来,那郑四民听得脸上紫一阵,红一阵的,就好似自己做了十分不光彩之事一般,而袁小英听后大有焕然开朗之感觉。/p
袁小英见郑四民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便用那美丽的大眼睛看着他,笑的如花朵绽放一般,爽朗的说道:“郑大人真乃孔门弟子,见小民生活疾苦,虽心有戚戚焉,但在我辈外臣面前又尽量维护南朝脸面,郑大人真有子路,颜回的风骨呢。”/p
郑四民见袁小英笑的十分自然,满目真诚,终于不再逃避话题,而有些伤心的说道:“不瞒二位,我大南朝南北纷争已经有多年,而神宗陛下被囚禁于宫中,有如天朝汉室献帝呐!”/p
汪三江见这郑四民不开口则已,一开口便犯了许多忌讳,真乃是坦荡君子,听其所言,其对安南国王的忠心有如汉之丁原之辈,便悄声说道:“大人慎言,如此悖逆之言,一旦传入那郑戕耳内,恐怕大人有牢狱之灾呢。”/p
袁小英也说道:“乱臣贼子携天子以令诸侯之事青史之上,早就屡见不鲜,还请大人看开些好。”/p
郑四民说道:“郑氏,阮氏上期下国之君,下迫下国百姓,民生之苦已经日趋一日,好让臣子痛恨呐,小吏原本国君近臣,然不忍心敝国之君被那清都王欺凌,故而发了一些牢骚,就被他贬谪在此了。”/p
汪三江听后,这才明白,原来郑四民此人原来也是安南高官,怪不得对于经史典章能够信手拈来,又问道:“大人对清都王诋毁之言,想必南朝臣子已经人人皆知,但大人却并没有饱受牢狱之苦,只是贬谪到此,而清都王姓郑,大人亦姓郑,不知此中可有什么缘故呢。”/p
郑四民听后,喟然长叹,说道:“小吏说来,还是那郑戕的族叔呢。”/p
袁小英听后,对这郑四民愈加敬重,而汪三江袁小英听后觉得此人颇有才干,而难得是其一身正气,颇有文人风骨,便说道:“大人空有治国安邦之才,但却做了小小驿丞,好比明珠蒙尘,古人云,良禽择木而栖,良辰择主而事。大人何不弃暗投明,前来我东夏为官呢,汪某不才,但确保大人在这北部湾一代,能够为一方大吏,而无论河内郑戕,还是顺广阮福澜都要对大人以来相待呢。”/p
郑四民听后,并不动心,而说道:“小吏乃是南朝之民,理应为南朝效忠,岂可以位卑便叛国,以官高便择主而事呢。四民不才,但愿学诸葛孔明,要为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就谢过先生美意了。”/p
汪三江听后自知失言,便不再多说,于是与袁小英在郑四民的带领下,在这红河河口信马由缰的游历起来,眼见皆是乡间风光,阡陌交通,鸡鸣犬吠,倒也赏心悦目。/p
袁小英看着红河河口大好河山,虽然稻米三熟,但是安南百姓并无隔夜之粮,而几乎全部被安南朝庭卖与东夏商人而换取黄金白银,小民百姓为了户口,不但要耕种田地缴纳苛捐杂税,还要下海捕鱼,用以果腹,所以不尽唏嘘不已。/p
汪三江则看着这富庶的平原地带,流涎三尺,于是那将中南半岛纳入东夏疆域的决心便愈加坚定了,而又想着,眼下倭寇方至,劫掠的安南人口还不是很多,因此占领此地的条件并不成熟,但完全可以提前开发,获取贸易之利,以供给东夏国越来越浩繁的国用。/p
三人在四处游历了半日,当暮色四合之际,汪三江与袁小英这才与郑四民作别,来到三江号中休息。/p
此时已经到了九月中旬,当二人吃过晚餐,回到甲板之上散布之时,则见海上升起一轮明月,天边闪烁着七八颗星星,大海上茫茫一片黑色,远处的群山轮廓也是黑如黛色。/p
汪三江仍然一身青色直裰,头上扎着一块黑色方巾,在船尾临风而立,看着那轮明月冉冉升起。/p
袁小英从船舱中出来,就看见汪三江那瘦削的身影,只见他背着手,宽大的衣服随风飘动,而那身子岿然不动,仿佛就像一位上古先贤一般的在思考着天地大道。/p
这些日子以来,袁小英对汪三江产生的那种朦朦胧胧的情愫愈加